关离看了看蒲先生,又看一眼苗叔。心中有些怀疑,可苗叔是信任蒲先生的,当即劝她下来。她想了想,慢慢顺着大树下来。
可大约是很久未曾爬树,关离下树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裤子勾住树杈,一声撕裂,她的的裤子破了。这真是世上最尴尬的瞬间,关离一下树便蹲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几人。太丢人了,简直脸面全无。
原本还十分严肃的几人,瞬间笑出来,蒲先生斯文温雅,饶是如此,也憋不住笑出声。
关离心道,真是一帮坏人,毫无同情心。
好在蒲先生还是个礼貌人,知道关离尴尬,回屋拿了一件长袍递给她,让她遮挡一下。关离一进屋,就拿着蒲先生给的女装换上。等出来时,蒲先生已经在给床榻上沉睡的女孩看病。
之前还惨叫无比,惊恐喊救命的女孩,已经安稳睡着。关离看一眼桌上的药碗,心想她大约是喝了药,不然岂能如此安静。
蒲先生把完脉,将女孩的手放回被子里。刀疤脸赶紧问道“她怎么样?”
蒲先生微微叹息一声,摇头道“我们出去再说。”
苗叔见状,心中虽有疑惑,可还是信任蒲先生的。几人出了屋子,在院子里,大树下的石凳上落座。
蒲先生从厨房端出一壶茶,给几人倒上。关离这才仔细打量院子,满是药材,有的还是新鲜等待处理,有的已经在晾晒。
蒲先生笑道“陋舍,没有什么好茶,二位凑合着喝吧。”
关离却更好奇屋内那个女孩,她原本在外面等待消息。可没一会儿,屋内传来惨叫声,关离听不真切,找了个地方爬进屋子,这一看,吓一跳。那刀疤脸竟然强行抱住一个女孩,要将她拖进屋子。
女孩大声喊救命,刀疤脸却要去堵住她的嘴。同为女人,关离一瞬间就将这女孩当成被人绑架拐卖的,而那刀疤脸是人贩子,欲要对女孩行不轨之事。
关离哪里忍得,当即爬上墙头,用石头狠狠砸向刀疤脸,大声呵斥“放开她,你这个禽兽。”
刀疤脸被砸到脸,吃痛,不觉放开女孩。女孩赶紧往外逃,刀疤脸顾不得其他,立马跑去打晕了女孩。关离怒喊道“我已经去叫人了,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人放开,不然一会儿村民回来,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人气不过,可竟然不管关离的威胁,而是先将人送回屋子。
关离感觉自己完全被人忽略,心想这人贩子也太胆大,正犹豫该怎么办。就见刀疤脸拿了刀从屋子里冲出来,关离这一看,就怂了。开玩笑,她怎么打的过这大叔?
那人拿着刀就要砍向自己,似乎十分痛恨她一般,她眼看墙头站不住,十分灵活跳到了树上。那里高,她只要大声喊叫,一定能吸引人来救命的。
接下来就是蒲先生跟苗叔看到的一幕。
蒲先生看住苗强跟这女孩的好奇,也不废话,苦笑道“这实在是个误会,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潘山,他是一个镖师。里面那孩子......”蒲先生顿了顿,带着几分哀痛道“那是蒲先生好友的女儿,他们家遭遇不测。这女孩亲眼目睹了父母被人虐杀,等潘先生赶去救人的时候,这孩子已经.....”
“疯了?”关离接话道。
蒲先生微微颔首,“这女孩得了失心疯,见人就咬,谁都怕。潘山没办法,收敛了她父母后,就带她来找我,希望我能治好她的病。”
潘山一直沉默不语,身上是阴沉的气息。关离此时却觉得他脸上的疤痕没有那么狰狞了,能对朋友失心疯的女儿这么好,可见是个有情义的。
苗叔也钦佩起眼前这人,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潘山终于开口道“刚才我正给婉娘服药,若不是你,她早就该吃药安睡。也不知耽误一下,会不会影响她的病情。”这段时间,他一直遵循蒲先生的嘱咐,按时给她服药,唯有今日,被眼前这小....小丫头打断。
他一时气愤,才差点拔刀杀人的。
关离悻悻笑笑,一脸尴尬,好心办坏事,不是一般惨。“那个....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她....我还以为,你是.....想对她做点什么呢。”
潘山瞪她一眼“无知小儿,潘某岂是那等无耻之徒。”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还请潘大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关离的无知。”说着举起茶杯道“关离以茶代酒,向您赔罪。”
潘山有些不悦,可蒲先生出来打圆场“好了,老潘,这孩子也是好心。担心婉娘有事,能对陌生人救助,可见她心存善意。你也别计较了,莫要跟她过不去。”
苗强也在一旁劝阻“是啊,潘爷,你看看,她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也是好心而已,你就原谅她吧。”
潘山沉吟一会儿,关离感觉手都举酸了,他才点头道“罢了,不怪你,是我自己没看好婉娘。”
关离松一口气,感激万分。
话说开,众人都轻松起来。苗强忍不住问道“不知这女孩的父母到底得罪了何人....怎么....”
潘山闻言,顿了顿道“她爹娘原本是朝廷的一个小县令,她爹姓楚,人称楚青天。可就是因为为人太正值,得罪了利州城里的小人,这才遭了难。被人满门屠杀,要不是她娘机敏,将她锁在柜子里,她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原来是官场倾轧,关离唏嘘,自古当好官都不容易,不然清官怎么永远比贪官少呢?
苗强听了,忽然惊呼道“潘爷说的,可是伯阳县县令,楚浩然,楚大人?”
关离一听,好奇看向他,这大人名号这么响亮?连这个小渔村的苗叔都知道?
潘山点点头道“不错,就是他,可惜潘某知道的太晚,来不及阻止这些畜生。”说到那些人,他咬牙切齿,关离觉得要不是碍于蒲先生,他大约能一拳咂碎了石桌。
苗强同情不已“几年前,我有幸见过楚大人一面。当时我跟几个村民去伯阳县找活计,谁知遭遇黑老板,不给我们工钱不说,还诬陷我们偷盗。若不是楚大人明察秋毫,我们只怕早就深陷囫囵,小命不保了。谁知......那么好的官,竟然落的这么个下场。”
苗强微微红了眼,追问道“凶手可抓到了?”
潘山摇摇头,“那些狗官,竟然说是流寇作案,他们毫无作为。可我知道,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若不是担心婉娘的病,我早就去找凶手去了。”
关离想了想,插话道“这位楚大人,会不会得罪了官场中的人。”
几人诧异,都看向关离。
关离也不羞涩,大大方方道“按照你们的说法,那位楚大人想必是位家无恒产,两袖清风的好官。这样的官员,家里怎么会有大财?流寇作案必然是为了钱财,官衙有衙役,县令又没什么钱,试问哪个流寇吃饱了没事做,去抢劫一个县令?”
潘山惊讶看她“你说的不错,我也觉得不对,可事发突然,我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人做下这桩案子。”
蒲先生眸子闪过精光,温雅笑笑“关离有什么看法,不妨说来听听。”
“是啊,你说来看看,若是能为楚县令早日破案,也是好事一桩。”苗强在一旁说道,他也希望早日抓到凶手,以慰楚大人一家在天之灵。
关离想了想道“不知潘爷能否将整个案情详细跟我说说,关离厚脸皮,给个参谋。”
潘山想了想,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干脆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析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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