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元抄起了马兰留在苏州桥上的冲锋枪他回头凝望着西藏路在一片黑暗之中不知道有多少训练有素的日本军队突破了机枪排和特务连士兵的封锁撒开腿向这里狂追。谢晋元道:雷震你背着杨瑞符先走我掩护你们。
不行杨瑞符瞪大了双眼叫道:你是团长要走你走。
谢晋元厉声喝道:这是命令
我要真接了这个命令我这辈子就算没被大家骂死也得被口水淹死杨瑞符脖子梗直叫道:横竖都是个死团长你干脆一枪打死我让我也混个烈士当当给家里人留点烧埋费和抚恤金吧
谢晋元和杨瑞符突然一起指着对方对雷震叫道:背他
雷震还没有回答苏州河面上就猛然传来几声巨大的轰鸣在翻滚而起的浓烟和火光中一艘停泊在苏州河上用重机枪对着新垃圾桥不停扫射的巡逻艇叹息着呻吟着斜斜侧倾只要看看它那不自然的角度只要看到它被炸得支离破碎的船舷任谁也知道它已经注定要沉入苏州河中。
第二艘巡逻艇上的日本军人面对这种绝对意外的情况他们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突然有一道影子猛然从水面弹起又迅重新滑进水面。
站在船甲板上负责操纵重机枪的士兵放声叫道:灯快把灯调下来他把什么东西丢到甲板上了。
当探照灯终于锁定了甲板上几个不断翻滚还在冒着滋滋白烟的东西操纵重机枪和探照灯的两个日本士兵都彻底傻眼了。他们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同时出了一声绝望中带着哭腔的狂嗥:手榴弹
轰轰
两枚德国制造的高爆手榴弹同时在第二艘巡逻艇的甲板上爆炸木制的巡逻艇在爆炸声中被炸烂的船身混合着两名日本士兵的鲜血与惨听一起狠狠抛向流淌不息的河面洒起了一片片纷纷扬扬的小雨。
新垃圾桥和苏州河沿岸终于再次陷入了宝贵的黑暗当中。
雷震瞪大了眼睛那个叫马兰的女人。竟然真的用手榴弹炸毁了两艇日军的巡逻艇望着几十米外的英国租界望着就算没有探照灯的指引但是已经彻底暴露了目标仍然被轻重机枪子弹打得根本没有办法抬头更没有办法冲过来的中人听着越来越近的急促脚步声和隐隐传来的日本军官的怒吼雷震突然狠狠撕裂了自己身上那件早已经千疮百孔。比乞讨服更像是乞丐服的童子军军装把它死死绑在了自己断了肋骨的位置上。
雷震大踏步走到了杨瑞符和谢晋元面前在他们两个小心翼翼的注视下雷震伸手直接抓住了杨瑞符。
杨瑞符下意识的挣扎他放声叫道:雷震你脑袋烧坏了放开我去背团长他的脑袋比我值钱他的命比我的重要
随着杨瑞符的挣扎随着杨瑞符用力扭动身体被那个该死的武道家一脚踢断的两根肋骨也随之一起扭动在雷震的胸膛又磨又扎又刺。那种尖锐到极限的疼痛那种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忍受的可怕折磨让雷震真想又蹦又跳让他真想直接把杨瑞符这个该死的混蛋甩到地上。然后又哭又叫
狠狠吐掉一颗被他生生咬断混和了鲜血与口水的牙齿雷震扬起自己的手肘对着杨瑞符被刺刀捅伤现在鲜血还不停从里面渗出来的伤口就是狠狠一记肘撞。杨瑞符痛得全身一颤眼前在金星乱冒中浓浓的黑暗在瞬间就冲进了杨瑞符的大脑。就在他陷入昏迷前杨瑞符模模糊糊的听到雷震在他的耳边厉声喝道:抱紧我的脖子。是男人的话被子弹打中也别松开
无可抗拒的黑暗终于彻底淹没了杨瑞符但是他就像是一个在水里马上就要溺死的人一样随着雷震的厉喝下意识地死死抱住了雷震的脖子他的两条腿更是出于本能紧紧夹住了雷震的腰力量大得差一点活活雷震勒死。
雷震弯下腰双手抓住谢晋元的两臂谢晋元只觉得身体一轻竟然被雷震整个人抡起直直落到了雷震的肩膀上。
喀啦
在雷震的胸膛里猛然传出一声犹如木棒折断般的可怕声响雷震一声不吭直挺挺跪倒在地上。就算跪倒雷震也没有抛下身上两个伤员他的膝盖重重撞在坚硬的桥面上出咚的一声闷响。
被雷震扛在肩膀上的谢晋元瞪大了双眼雷震你怎么了
雷震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胸膛低声道:没事肋骨又断了一根
谢晋元老老实实趴在雷震的肩膀上他根本不敢动他感受着雷震全身不能自抑的颤抖感受着从雷震身体里迅涌出来很快就让他全身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炽热汗水他知道雷震现在一定痛极了他和杨瑞符两个成年人的重量全部压在了雷震的身上谢晋元简直不敢想象雷震用他那样千疮百孔天知道断了几根肋骨有几根肋骨已经出现裂痕受到重压就可能断裂的胸膛里现在正在受着什么样的酷刑
谢晋元低声道:放下我否则我们谁也跑不掉
雷震没有回答也没有把谢晋元放到地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不想让谢晋元去死就算没有马兰的嘱托他也绝对不会把谢晋元放下来而背后的杨瑞符雷震清楚的知道如果不带上这个为了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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