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对波妮卡的战力描摹。
嗯,要赢的确没那么简单,单纯的以武对武,自己全力以赴,也得至少十三分钟才能制胜——穆克尔这么下了判断。
但,那也仅限于单纯的以武对武,真正的生死之搏会那么单纯吗?当然不会。
波妮卡剑势强劲,招招带着四壁合围的压力,稍一犹豫,就无处可避,无路可逃,再加上指间以简单迅疾的魔法做突袭、补防、困敌、扰敌,这种不给人一丝喘息机会的攻势,实力稍差就会是如坠深渊般的绝望。
可一味强攻就没有收势,没有收势就意味着后劲不足。波妮卡单方面透支魔力,却没给自己留多少恢复的时间。
——在波洛尔山中,波妮卡也是这样的打法,让风灵看得很纠结。
不留后路的打法用作实战?那绝对是短命鬼的做法!
穆克尔避其锋芒,在一分钟内退出两百多米,校场在这一分钟内,结实的浇筑地面已经被翻腾得可以直接撒种上肥了。
波妮卡越打越不爽,在波洛尔山和穆克尔拆招时虽然被风灵打断,却也让她明白穆克尔没那么容易对付,现在见穆克尔一直退而不攻,有种自己被轻视了的感觉,手里出劲更狠,看得风灵牙缝里抽口冷气——穆克尔应该、大概、也许……能应付得来吧?
风灵舔舔嘴唇,向两人打斗的地方小心凑了过去,随时准备出手干涉。
这份担忧,真的很多余。
据风灵精确的时间感计算,在两人开打后六分三十七秒时,波妮卡的半截身子被成功塑进了很夸张的巨型泥土艺术雕塑里。
从地底抽剥而出的土壤如打磨过一样,表面覆着滑滑的赭色,形似漩涡,突兀于地表,有破茧而出味道,如果没有波妮卡半个身子被困在里面大声嚷嚷叫骂,这就是种寓意深涵的艺术品。
“穆克尔,你混蛋!你太卑鄙了!”波妮卡气急败坏,握剑的右手带着半边身子被困死,左边手脚踩着、掰着,试图从这个怪异的“艺术品”里脱身。
“别费劲了。”风灵看波妮卡模样好笑,却忍下笑意,一本正经地走过来说:“穆克尔的这个陷阱早抽干你的魔力,就凭你自己的力气,根本没法脱身。你说穆克尔卑鄙?那仔细说说他怎么卑鄙了?”
“他、他……”波妮卡手指头指向走到五步之内的穆克尔,气得说话都磨牙似的,“他仗着自己熟悉地形,利用校场里的重置魔法隐藏自己的陷阱,还装作打不过我,引我上当!”
穆克尔被指责得很不好意思,摊了摊手说:“实战中,识别天时地利,诈敌诱敌都是很正常的,怎么能说我卑鄙。”
就算穆克尔表情再不好意思,这种训诫语气,谁听了也不会觉得他不好意思了。
波妮卡咆哮起来:“放我出来!再比一场!”
“波妮卡!”风灵沉下脸来,“我问你,你们奥兰家子弟习武,都学些什么?奥兰家世代将门,曾今有名将用兵,也是诡谲难防,奇谋异术,我不信奥兰家三千年积累,连个最简单的诱敌埋伏都教不出来。这种最普通不过的实战技能,竟然被斥为卑鄙,到底是奥兰家无用,还是你波妮卡无能?”
波妮卡被风灵沉着脸呵斥一通,脸都憋红了,“风灵,你说什么呢!打算给穆克尔这个臭小子撑腰?你重色轻友,看我出来不……”想说揍你个胖头,但又很觉得这个话绝对只能说,却没得成事儿,吞咽口唾沫,又继续嚷嚷:“我不用那些花花肠子,照样赢他!”
风灵看了波妮卡好一会儿,示意穆克尔放人。
穆克尔伸手,三根手指简单捏个符号,困着波妮卡的土壤就流入地下深处,连带这个地面恢复平整。
风灵指着波妮卡恶狠狠说道:“什么叫不用那些花花肠子,我看你是想用用不出来!笨得死猪一样!”
波妮卡很不服气地努努嘴没吭声,眼眶却红了起来,好像有多大委屈似的。
猜都能猜到,当初波妮卡一说起家族内的切磋,就骂这个卑鄙,那个小人,说自己比他们厉害,都是人家使不光彩的手段占她便宜。现在总算明白别人是怎么“占她便宜”了。
穆克尔见风灵捏着下巴思索,知道她在为波妮卡犯愁,笑呵呵凑上来说:“要波妮卡随机应变困难了些,那就以不变应万变,她现在不是多了一个战力作弊器吗?那个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