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了。
正在她思量之际,北宁城的副将况清也接到鸿宣太子亲临北宁的消息赶来觐见,谁知刚一进园便看到隐藏树间的黑影,顿时一声大喝,“什么人?”
凤婧衣闻声从树上一跃而下,飞快地朝着预定撤腿的方向跑。
屋内的人闻声,快步行至窗前推开窗户,只看到月色下一蒙面女子正与况清交手,身手轻盈,矫捷如风。
鸿宣太子一眼望去,女子出手的每一招一式,落进他的眼中都是巨大的冲击,整个人都微微震颤着,喃喃道,“……是她。”
“谁?”狄去不解的问。
可是,站在他身旁的人已经快步如风的朝门口去了,一向行事淡定沉稳的人,此刻背影却是透着难言的急切。
凤婧衣知道再缠斗下去,自己只怕是走不了了,一把拔下发间的发簪一按顶上的珍珠,数银毒针便闪电般射出,趁着况且躲闪的空档飞身而起跃出高墙……
鸿宣太子和狄云赶到了院中,只看到女子飞身而去的影子。
“末将这就派人去追!”况且道。
“慢着!”鸿宣太子道。
“殿下……”况清不明白,这样别有用心的人潜入到狄家,一定是偷听到了什么,怎么能够放过。
“狄云,大夏皇帝带到南宁城的两个妃嫔,是何人?”鸿宣太子望着女子离开的方向,问道。
狄云愣了愣,不明白他怎么这时候又问起了大夏皇帝两个无关紧要的妃嫔,回道,“一个是太后身边的兰妃,一个是大夏皇帝如今最宠爱的钰容华。”
“果真是她。”鸿宣太子说着,已经快步向外追去,一边走一边朝跟在后面的狄云和况清道,“你们两个立即传令调动北宁周围的兵马,天亮之前我要北宁城固若金汤,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殿下,不是说秘密行事现在……”方才还说暗中秘密行事,不要打草惊蛇,怎么转眼又变了卦,下出这样的紧急密令。
“夏候彻就在北宁城!”鸿宣太子说完,人已经走出了好远。
狄云闻言大悟,立即道,“况清,你跟上保护太子殿下,我立即派人跟你们会合。”
“是。”况且一拱手,立即快步如飞跟着鸿宣太子去追人去了。
凤婧衣一口气跑了数里,知道肯定会有人追上来,再跑下去只怕就会把人引到客栈去了,何况还有一个绝顶高手的鸿宣太子,自己再好的轻功只怕也是跑不过的,而且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再不回到客栈,夏候彻也快要回去了。
到时候,发现她不在房间,肯定会起疑心。
权衡之下,望了望不远处的河流,跑到桥上便迅速一跃而下,没有直接跳下水,而是整个人贴在了桥底下。
果然,她刚刚到了桥下不多时,桥上便响起了脚步声。
追来的人到了桥上停了下来,凤婧衣不由屏住了呼吸,整个人整在桥下快要与桥都融为一体了。
“太子殿下。”况清追下了上来。
鸿宣太子没有说话,举步走到了桥边望了望下面的水面,看了这一边又走到另一边看了看,这是城内河,所以河面并不算太宽,若然真有人跳下水,两边的堤岸就会有溅了水的痕迹。
两人在桥上久不离去,凤婧衣就在他们的脚底下,不由阵阵冷汗直冒,站在桥边之人的影子映在水面,宛如惊鸿照影。
她想要再看清楚一些,一阵风过水面骤起波光,她便再也看不清楚那人的容颜。
况清站在一旁,看着桥上的人,他虽是跟随狄云多年,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神秘的鸿宣太子,一时间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桥上之人沐浴在月光中广袖翻飞,眉目清逸,似是妙笔丹青勾勒而出的画中仙人,风雅宛若不在尘世。
“狄将军很快就会派人过来,相信很快就会把人追到。”他道。
鸿宣太子咳了几声,道,“你往那边,本宫去那边找。”
“是。”况清回道。
鸿宣太子走了几步,又道,“等等。”
“殿下还有何吩咐?”况清折回来问道。
鸿宣太子走近几步,郑重说道,“本宫要毫发无伤的活人,记住……是毫发无伤!”
况清愣了愣,有些不解其意,但又不敢再追问下去。
“是。”
桥上的人相继离去,凤婧衣着实松了一口气,可是过桥回去是不可能了,望了望桥下的河流,纵身跳到了桥下的石头上,一咬牙走进了水里。
冬日里的河水,冰冷的像针一样扎人的疼。
该死的冬天,该死的北汉的冬天。
她正暗自咒骂着,狄府的方向又有了人马过来,想来是狄云派过来的人马,她不敢再有耽搁,赶紧沉到了水里,顺着水流向下游去。
水中一片冰冷的黑暗,她不敢冒然起来,只得一直沿着水流游向下游,估摸着走了好远了,方才悄悄从水中探出头来,确定周围无人方才打着哆嗦爬上了岸。
客栈是在河流下方,加之顺水而下,比她预计的还早回到了客栈。
虽然很想尽快泡个热水澡,可是先前送到房中的热水这个时候已经凉透了,而且外面的情形也容不得她有这个时间逍遥了。
凤婧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原先的湿衣服丢到了屏风后面的装满水的浴桶里,在炭火盆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思量着对策。
夏候彻还没有回来,可是她已经惊动了鸿宣太子和北宁城的守将,这里绝对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么一想,她将头发快速梳了梳绾起,走到墙边拍了拍,隔壁房间的两个护卫闻便赶紧赶了过来,“娘娘,有何吩咐。”
凤婧衣掩唇咳了咳,道,“我有些不舒服,帮我去医馆抓副治风寒的药回来。”
他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们,鸿宣太子的人已经开始对付你家主子了,咱们赶紧逃命,这时候已经有人在城中找人了,他们只要出去了看到城中有来往的北宁守军,肯定会就会有所警觉了。
两人相互望了望,一人道,“属下这就去。”
他们跟在皇帝身边这么久,如何不知道皇上如何宠着这个钰容华,这若是耽误了病情什么的,回头他们还不知是什么罪名。
果然,不一会儿功夫出门抓药的那人急急赶了回来,回道,“北宁城的人好像在城里找什么人,现在下已经开始挨家挨户的搜了,安全起见,这里咱们不能再待了。”
“可是皇上……”凤婧衣望了望两人担忧道。
“娘娘,收拾东西,属下要先送你回南宁。”两名护卫道。
凤婧衣望了望两人,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如果自己杀了这两个人逃回南宁,暗中与鸿宣太子达成合作,也许……夏候彻就能死在北宁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