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凤婧衣换了身轻便的裙衫从屏风后出来,瞧见榻上还有些怔然出神的人不由笑道,“苏姐姐怎么了?”
苏妙风回过神来,笑了笑道,“刚才不小心看到了这里的皇后凤印。 ”
凤婧衣莞尔一笑,并没有说什么角。
沁芳上前帮她将头发绾起,取了披风给她系上道,“主子,好了。”
“苏姐姐,我们走吧。”凤婧衣上前道旄。
苏妙风默然与她一道出了东暖阁,去了御花园赏花。
春光明媚,百花竞相盛放,她却哪里有那个赏花的心情。
“皇上已将凤印交给了钰妹妹,不知何时行册封之礼?”她侧头望了望身旁的人,问道。
大夏正与南唐交战,大夏皇帝却将册立南唐的长公主为后,这着实是天大的讽刺。
凤婧衣沉默着,眉宇间蔓延上几分愁绪,许久之后才道,“大约还要些时日。”
“钰妹妹是有福之人,既得皇上一心宠爱,又将问鼎凤位,放眼天下怕也找不出比妹妹再幸运的人了。”苏妙风笑语说道。
凤婧衣默然地笑了笑,道,“不管妹妹成为什么,苏姐姐还是苏姐姐,虽然相识时日不久,但这份姐妹情谊总不能断了。”
苏妙风闻言笑了笑,似是有些意外。
她懂她的言下之意,可是面对这样一个有野心又有心机的女子,面对皇上一番深情她都可信口谎言,面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利用的人,更何况是她这么个不相干的人。
纵使她口口声声不会与她为敌,但她又如何敢放心去相信这样一个人。
以前,她听人说起南唐长公主之时,心中是有敬意的。
因为,她做了世间很多女子做不到,也不敢做的事,她敬佩她有那样魄力和手段。
可是如今,她这样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她心中更多的地却是惧意,她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她手中的棋子,被她操控生死。
凤婧衣对于她的沉默一时有些摸不准,她不是苏妙风,自然也无法猜测她心里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以她的聪慧应当是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可若她还是有着她自己的打算,她也不可能与她摊开了说。
不知不觉,两人猜了大半个园子,沁芳道,“主子,再过去就到百兽园了。”
凤婧衣闻言望向苏妙风道,“我们进去看看吧,入宫这么久,我都还没进这百兽园。”
百兽园养得是些珍禽奇兽,供宫中的人观赏,相当于一个皇家动物园。
“好。”苏妙风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她的提意。
“娘娘,那里有好多鸟。”绿袖欣喜的叫道。
几人前往,看到园中挂满了笼中,每只笼中都是毛色新奇的珍禽。
“主子你看,那里面是彩雀。”沁芳欣喜地说道。
凤婧衣淡笑,走近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它。”
彩雀毛色鲜艳,却大多只是生活在南唐一带的温暖之地。
沁芳在笼子外逗弄了半晌,笼中的彩雀却动也没动。
“主子,它好像有些病恹恹的样子。”
“这是前几日刚刚从南方送进宫里的,可能一时还不能适应盛京这边,这几日喂食它也不怎么吃,过些日子估计就好了。”百兽园的宫人过来说道。
凤婧衣默然看了半晌,伸手打开了笼子将里面的彩雀抓了出来,小小的鸟儿蜷在她的手里转着小脑袋望了望周围。
她伸手摸了摸彩雀身上的羽毛,而后高高伸起手,道,“回家去吧,小家伙。”
彩雀得以自由,振翅飞上了南方的高空。
“钰妃娘娘……”百兽园的宫人惊呼道。
凤婧衣淡笑,有些落寞的帐然,“这里再好,终究不是它的归宿之地,让它回它该去的地方吧。”
可是,她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苏妙风默然望了望她,看来要回去的不仅是那只是彩雀,还有她。
不过,她那样的女子注
tang定翱翔九天的鸾凤,而不是笼中的金丝雀,那个人给的一切怕也终究是留不住她的。
她突然间,有些为夏候彻而感到悲哀,他那样深深爱上这个女子,掏心掏肺的宠着她,恨不得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可她的心却从来不在他的身上。
“只是,可惜了这些天她们一番的悉心照料了。”她叹道。
这话是在说那彩雀,同样亦是在说给她这个想要离去的人。
“它习惯了生活在南方,留在这里迟早会死。”凤婧衣望着远方的天际,喃喃说道。
苏妙风无声叹息,没有再与她辩解什么。
她一心只为南唐,可是面对一个九五之尊那样的宠爱,她真的就不曾有一刻动过真心吗?
她不知道这个答案,也无法去知道那个答案。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凤婧衣侧头望向苏妙风笑语说道。
她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只看她自己怎么想怎么做了。
“嗯。”苏妙风应声,一行人离开百兽园。
她跟着回了东暖阁,坐了半个时辰便向她告辞了。
现在的她们,已然没有了那么多可说的话。
沁芳送走了静贵嫔,回来望向榻上忧心忡忡地人问道,“主子,静贵嫔会明白主子你的意思吗?”
凤婧衣叹了叹气,道,“我不知道。”
苏妙风一向心思藏得深,纵然在她入宫以来也对她颇为照顾,但也是她早看出了夏候彻对她的宠爱非同一般,所以早早选择了正确的位置自保。
不过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让她开始起疑了,否则她不会无缘无故去追查墨嫣的事。
“主子该说的也都向她说了,以防万一还是要防范点。”沁芳道。
这好不容易过关斩将熬到了今天,眼看着归国之期将近,若是在这个时候却因为苏妙风出了差子,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凤婧衣敛目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大夏朝堂上下现在因为前线的粮草紧缺和四个粮仓的亏空忙得焦头烂额,她要回国的日子也在一天一天的逼近。
一直以来都盼着离开这里,如今这一天越来越近了,她却没有重获自由的轻松,反而是满压抑的沉重,而这份心情她却无法诉说。
不能跟沁芳说,更不能跟夏候彻说,只有悄然自己压在心头。
晚膳的时候,孙平过来说夏候彻有事过不来,她便独自用了晚膳,直到深夜她都就寝了,夏候彻方才回来,脱了袍子便敛目躺在了外侧。
“臣妾让厨房备了晚膳,皇上要用吗?”
夏候彻闭着眼睛,叹息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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