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惟是不容忽视的收获,派拉蒙本来希望他执导《奇幻精灵事件薄》,但是被竖了中指,只好转为另一种合作。
弗莱斯顿他们当然不会死扛这天才小子,别提沙马兰了,viy就是小斯皮尔伯格,就是未来。他骂好莱坞,他们有什么所谓,说不定过几年就到另一家大集团、大制片厂去了,或者自己开独立公司。派拉蒙的职位是暂时的,老斯、叶惟的友谊是长久的。
艺术家、独立电影人的脾气是管理人员必须去享受的,前提是能赚钱的家伙。不能赚钱三次,全行业就一脚踢开。
盖尔-伯尔曼有一个主要职责,那就是挑选影片和策划项目,都要更受年轻人欢迎、更多票房。
她看重《可爱的骨头》,也看重叶惟,寄望着这是一部票房、奖项双收的影片。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的《父辈的旗帜》、比尔-康顿的《追梦女郎》和叶惟的tlb是派拉蒙06-07颁奖季的倚仗。
但寄望归寄望,还是要看电影的品质怎么样、放映会口碑怎么样,这将影响派拉蒙在它的宣传和发行上的投入。
11号星期五这天下午,在好莱坞梅尔罗斯大道的派拉蒙总部的一个中型放映室,进行了一场tlb的内部展映。
当125分钟的正片放映完毕,轻柔的片尾乐响起,放映室里一片寂静,只有许些哽咽声,众人的目眶都不太好受。
伯尔曼和叶惟坐在最前排的中间,她看了看旁边眼泪如雨的少年人,她50岁了都双目湿润。
这也干扰着她的判断,说不清楚能不能行,整体观感太悲伤、忧郁了!就算结局几分钟让观众的心情开始好起来,都仍然那么伤感,这是一部看得令人心碎的电影。这还是特效未完成的先行版。
“惟格……”伯尔曼看着叶惟,想着怎么能劝动他:“你确定这样普通观众受得住吗?”
叶惟擦抹着眼泪,摇头道:“我不知道。市场什么反应,在座没有人知道,我只知道原著读者观众肯定不是要去看喜剧的,他们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理论上他们会接受这个。”
伯尔曼对此也有怀疑:“原著也没有这么……像催泪瓦斯,而且读者观众只是一小部分,电影有更大的市场。”
“盖尔,我理解你的职责,你想劝说我尽可能把它改得商业化。”
叶惟哈的笑了笑,望着前方银幕上滚动的片尾演职表,眼泪还在涌流:“说真的,普通观众想什么,我不在乎。这本来就不是商业片,目标受众不是看《蜘蛛侠》、《哈利-波特》或《奇幻精灵事件薄》的人群,他们不喜欢看,那就不要看,这部电影不是拍给他们看的,而是给那些像我现在这样看了之后,哭得痛快的观众看的。”
“我是担心连那些观众也受不了。”伯尔曼叹说。
“谁知道呢。”叶惟靠着椅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从2005年8月,因为朱莉娅-罗伯茨的要求加入tlb改编权竞争到现在,历时整整一年。对于电影制作,一年时间不长,但是对于青春,这又是何其的漫长,太漫长了。
他微笑说道:“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艺术,它一定是我的感触之旅。无论它看上去怎么样,能不能卖得动、能不能冲击颁奖季,它就是这个样子了。你们可以不喜欢,但我不会改变它,所以它才是独立电影,它才是它,我的《可爱的骨头》。”
伯尔曼无奈的点了点头,只能宣传为“年度最悲伤的电影”了,她说:“我会写一份我的观后建议电邮给你。”
“好的。”叶惟明白为什么,没所谓,“如果它被定义为失败,责任全在于我。”
可以一心开展今年最后一部电影了,《冬天的骨头》。
不过这个月剩余时间,安排好事情后,他会去环游世界。忙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休息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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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行业、什么地方都会有圈子、帮派、阵营。电影简单分为:主流和非主流,商业和艺术,好莱坞和独立电影。
叶惟属干什么阵营?媒体大众对此有着公论:viy开始于独立,汤姆-汉克斯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是斯皮尔伯格的门生。他的票房回报率高得吓人,却叛逆于商业之外,他说“好莱坞去死”,也是那么做的,追求艺术,是独立阵营的一面大旗,但又没有和主流隔绝。
《纽约时报》说他是“好莱坞新生代反叛者阵营的头目”,最近的《粗话世界》再度证明了这一说法。
不同于八卦媒体说的“花花公子”,现在就电影说人,行业对叶惟的公论是一个两栖的个性、傲气、轻狂、邪典的天才。
就看他自己想栖在哪里,愿不愿意把才华施展在商业上面。
能称为“才华横溢”的独立电影人不多,都有这种两栖本事。
比如现年46岁的理查德-林克莱特,《都市浪人》、《年少轻狂》、《半梦半醒的人生》、《爱在黎明破晓前》、《爱在日落黄昏时》……数不过来的独立经典,一度的叛逆青年代名词。当他为派拉蒙拍起商业片,2003年的《摇滚校园》3500万预算、1。31亿全球票房,92%新鲜度和64%喜爱度。
但影迷粉丝们、电影人们谈起这位话痨王,不会说《摇滚校园》是他的代表作,说得最多的是“爱在”两部曲,尽管它们的全球票房加起来是2152万。谈起他,都会竖起大拇指。
这是独立电影人的魅力,叶惟也有这样的魅力。
心怀艺术者喜欢、或者说渴望和这些人合作。今年基努-里维斯和两人都合作了,不过7月7日上映的《盲区行者》评价只是中上,69%新鲜度、74%喜爱度,500万北美票房出头。
林克莱特拍片速度不慢不快,16年拍了12部,只是开拍已经4年的《少年时代》还不知道要拍到什么时候。
叶惟拍片速度非常快,不算实验电影,3年已经拍了5部,也许最后是3年6部。
又有和viy合作的机会了!不只是面向演员,最近这一条线下人员招聘信息颇受人关注:《冬天的骨头》招收女权主义者的女性从业人员,职位遍及整个剧组。
电影人们好奇,为什么?以叶惟登在博客的公告来说:“女孩们,《冬天的骨头》需要越多越好的女权主义者女性,因为这部电影不是家庭的,不是男人的,它是有女权意识的女人的电影。加入我们吧!”
像是另一场针对幕后的选秀会,自然又是一次一呼百应。
就算除去那些看不惯viy花心形象不予理会的女人们,也还有大量的女性独立电影人投去简历和附带一份对于女权的见解文章,期盼的等待剧组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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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喜欢拍独立电影?
自由、控制权,但不是全部。
叶惟想过,也有因为害怕迷失艺术的追求和自我,生活的迷失是另一回事;还有一种高傲,不依靠所谓的大制片厂优势,拍独立电影照样大获成功,那更加证明自己的才能;还有金钱物质方面暂时满足;还有不想把青春浪费在以后回看起来会说“我当年怎么拍了这么部傻逼玩意”的电影上。
现在能满足自己的,只有独立电影。
继《驱魔录像》、《粗话世界》之后,终于再一次制作起了100%的独立电影,更是第一次“认真”的以常规剧组、长周期去制作一部独立文艺长片。
300万预算全由自己来,完全不考虑什么商业,没有任何枷锁,就是拍自己的想法,这种感觉简直是他马的透心爽。
《冬天的骨头》,他把它视为是一次彻底释放自己现阶段在独立艺术方面的能力与追求的创作机会,第一次。
还没开始,只要想一想,都透心爽!
他真的有绝对控制权,编剧团队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w’sb和tlb都开始于去年8月,经过一年时间,起起伏伏,修修改改,改编剧本一次次完成,而又一次次变更。他知道在9月前筹开始之前、乃至在10月开拍之前还会持续修改。
但是要说什么,早已确定了,改的是怎么更好的说出来。
w’sb在8月7号由利特尔,布朗出版社出版,获得书评界的好评。叶惟被很多读了这本书的朋友问,这是一本女权主义小说吧?甚至让他问问原作者丹尼尔-伍德里尔。
叶惟没有问,改编电影是一种再创作,不管原作者怎么想、是不是女权小说,都可以有不同的思路。
把w’sb拍成最直接纯粹的女权主义电影,事情会最简单,更易改编、更易拍摄、更易表演、更易欣赏,这个故事绝对可以拍出一部极好的关于女权觉醒和成长的影片。
但那并不是w’sb打动他的真正原因,女性的刚柔并济才是。
对于女权主义,叶惟一向是支持的,却不支持激进的女权主义,那和疯狂的男权主义本质上没有分别都认为某一种性别(通常是自身的性别)更为优秀。
所以他爱坚强独立的女生,但永远不会约会激进分子,甚至不想多看一眼。
他和很多女生谈过女权,在这事上真正平和而自信的女生并不多,大多是几种典型的其中之一:一种大骂男人不止;一种诉说女性的委屈;一种没什么主见的人云亦云;一种只是打旗号,说到底只是一个为达到目的的大义凛然的理由;一种是想从被剥削者变为剥削者;一种没什么兴趣,想的是怎么取悦男性,并在其他女性面前有优越感。
最近的三位前女友,在交往期间,叶惟也有和她们谈论过女权。
妮娜那傻妞是人云亦云的那种,最没有想法的,她笑呵呵说:“我不知道,我是女生,当然支持女权了!”但她并没有多少的了解,被他故作认真的说着说着,态度就发生变化,发现上当就发脾气。
艾米是平和自信的那种,她也不喜欢激进分子:“我在单亲家庭长大,一直渴望着完整的家庭,我明白男性和女性的同等重要性。男女平等不是要实现一个女权高于男权的另一个不平等社会。”
他喜欢她的心态,向往家庭,但也没有完全放弃自己的理想和事业,追求着她想追求的自我价值。真是女性的一个典范。
但是他爱莉莉的见解,爱她的一切,她那时说:“我觉得女生应该会挥剑,也会化妆跳舞。不能因为要女权就丧失女性的美,也不能忘记挥剑也是女性的美。”现在她挥剑了,他被刺得遍体鳞伤。
叶惟想,刚柔并济的女性是最能代表女性的女性。
“芮”就是这样,w’sb就是这样,女权觉醒和成长只是表面,内在是一种挥剑与爱美,生活让芮必须挥剑,但爱美是芮作为女性的天性梦想和渴求,两者从抗衡到成了一种挥剑之美。
这点在原著中其实很明显,芮一开始是穿裙子的,一直穿裙子,她想穿漂亮裙子。直至她在寻父之旅中被一群女人一顿痛揍,她被揍得几近毁容破相死去,从此才转为穿裤子。
不再穿裙子意味着她失败了,她的最初目标“找到父亲”当然也是失败了,她被生活完全打败。但是她败而不垮,最终还是由那群女人带着她找到她父亲的尸体,她亲手锯下一只手臂。
寻父的芮是寻求男权庇佑的女孩,那些女人受男人指使打她是活在男权下的女人们,当芮的女权觉醒(不再穿裙),活在男权下的女人们就带她去找她父亲的尸体,她等同弑父的锯骨头是对男权的一种夺取。
然而,女权就等于变成男人了吗?不是。芮有两次痛哭,一次是故事中途对着她母亲痛哭,她支撑不下去了;另一次是最后抱着要去复仇送死的眼泪叔叔痛哭。两次都展现着她的女性柔弱面。
芮的父亲死了,眼泪叔叔也要死去,虽然房子保住了,但没有男权只剩女权的房子,真的就好吗?
原著最后几句人物对白说了伍德里尔的态度,芮的两个弟弟问她“你是不是就要走了?你是不是想离开我们?”女权觉醒的芮要走了吗?芮说“不会。我没你们两个在肩上压着,会迷路的。”没有男权压着的女权是一种迷路的女权,反之亦然。
有这些,又怎么能只拍成最简单的女权主义电影?
因为更容易获奖?狗屁。
所以叶惟一定要忠于原著的几点就有,芮要从穿裙子到不穿裙子,芮要有两个弟弟,一个代表她父亲,一个代表她叔叔。
关于她的两个弟弟,她对他们的教育、爱护和恐惧,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制作独立电影是这么让人兴奋,叶惟感觉自己都不想去旅游了,错觉而已,谁会不爱旅游呢?反正不是他。
8月14日星期一晚上,他将出发,也许就自己,也许两个人。
那一天,ia关系第二年冷静期第一个月见面日,那个女孩,她会出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