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脉脉对视之际,一只大掌从中切入,硬生生打断二人对视。温柔抬头,不解地望向手的主人。
喜欢的人近在咫尺,触手可及,陆天勉强撇开脑袋,努力收回不安分的手。用暗哑的声音道,“B市出大事了,你们还有心情调笑。”他这话针对的是谢宁枫,什么好事都被谢宁枫占了,难道还不许他讽刺几句?
谢宁枫撇嘴,无视陆天的小举动,平静询问B市出了什么事。大事,究竟什么样的事情能令陆天变色。
“B市高官纷纷爆丑闻,民众走上街头游行,这算不算是大事?”陆天勾起一个恶意的微笑,期待谢宁枫的好心情破坏地一干二净,别整天浑身冒粉红泡泡,往他伤口撒盐。
可经过上次一番鏖战,谢宁枫的心性得到锤炼,冷硬的面庞流转不出一丝情绪。温柔不知他的变化是好是坏,但谢宁枫面对她时流露真性情,这就够了。别人怎样,她管不着,反正谢宁枫对她是真的就好。而且谢宁枫面无表情,倒贴的女人也会少点,省了她不少事。
“这事不归特殊部门管理,特殊部门只管古武界和危及国家安全的事件。”温柔提醒陆天,不必费力气,贪污案摊不到他们头上。随着国家建设日益完善,贪污不可避免,杀一儆百也没用。可这次的事闹太大了,或许有人能战战兢兢一段时间。
“如此简单,我能告诉你们”,陆天一脸玩味,眸子里的光芒却暗淡下来,他自认了解温柔很多,温柔却对他知之甚少,一股伤感萦绕在他心尖挥之不去。在温柔的疑惑下,陆天打起精神拿出一份报纸。
中央国报是华国最具权威的报纸,没有之一。由国家新闻总署统筹发行,每星期一期,报上皆是国内外足以改变世界政治格局的大事,受到国内外的关注。因此温柔好奇了,到底哪位高官做了天怒人怨的事,丢脸丢到国外去了。
报纸上,一篇大幅报道映入二人眼帘,九号标题大得悚然惊人,逼死妻子,虐待幼子,显得尤为沉重。温柔连忙挪眼瞧向谢宁枫,谢宁枫刚硬的脸庞紧绷到极限,似乎下一秒他的脸孔就会裂开。
一双漆黑的眼眸渐渐遍布红丝,红唇紧抿,殷红似血,手上青筋狰狞爆起,刹那底下的桌子四分五裂。
这场变故吓到了二人,陆天心惊地揣测谢宁枫莫不是把桌子当他爹了吧,待换成真人,不得撕成碎片啊!这个猜测,令陆天熄了看热闹的念头,也要有命看热闹才是。
温柔心上颤颤,继而感同身受,愤怒的火焰将她包围。上一世,她听燕文北稍稍提过谢宁枫的身世,顶着官三代的耀眼光环,却身份尴尬,至交好友三两个,内里惨淡。但是她预料不到,事情狗血地能拍成电视剧了。也不知他如何忍着身体病痛,熬过来的。
“宁枫,你还有我们。”她起身抱住谢宁枫的脑袋,小手温柔地抚着他的脊背。“都过去了,我们在呢!”她反复说着,可手下的肌肉僵直,彷如化不开的坚冰。
陆天安静离去,把空间留给二人,谢家出事,归家作为三派的附庸,也要做好准备,将谢家取而代之。
谢宁枫单手回搂温柔的细腰,脑袋在她肚子上磨蹭,像极讨好主人的大狗,让温柔错愕地微张嘴。这人前一秒还一副阴沉沉要杀人的样子,为什么陆天走后,撒起娇来?
她忽然恍然,大力推开人,扭头不理。自知理亏,谢宁枫伏低做小,哄着温柔消气。“陆天不是喜欢你吗,所以我才令他看清事实,免得误了大事。”
诡辩!温柔撇嘴,离男人远远的,抱胳膊轻蔑地看向谢宁枫,“你当我三岁孩子吗?”她声音里透着坚决,不说实话她不会原谅。
谢宁枫的心跳漏了一拍,杏眸瞪圆,仿佛天上明星熠熠生辉,他的心神瞬间被勾走大半,方才仅剩的怒火也灭了。不顾温柔抗拒,谢宁枫把人拉进怀里,大手抚摸滑嫩的肌肤,无赖吃着豆腐。
温柔不重不轻拍打几下,撅嘴由他去了。感受温柔身体的放松,谢宁枫窃喜,把头深深埋在温柔的脖子里,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我不能把好事都占了,不然陆天不高兴,转头另去别家,就是我的错了。”
政治的复杂,温柔永远不会懂,把自己的感情也算计在内,温柔只为谢宁枫委屈。好在她的实力够强大,强大到以一介贫民的身份挤进圈子,和谢宁枫在一起。
“我懂的,不怪你了。”温柔心下不忍,又不能劝谢宁枫离开,用一副无谓的样子示人,才是最好的。
谢宁枫眸子闪过一丝艰涩,立刻被强硬代替。以后他会走上外公的路,若温柔不能承受,他会放温柔离开,但在此之前,他想试试。
满足地吃完豆腐,二人携手出门,向陆天告辞。
一声请进后,陆天面色如常地与谢宁枫寒暄,语气熟络,彷如多年的好友相逢。谢宁枫淡淡聊天,心底嗤笑,陆天吓住了,就不会打温柔的主意了,一举两得。
安排了晚上的飞机,他们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游荡。温柔正收拾东西,谢宁枫面色僵硬,手里抱着个东西进屋。
小孩面庞稚嫩,眉目清晰,蓝色眸子仿佛一汪清泉,戳到温柔的软肉。她恋恋不舍地转身,和谢宁枫商量,“迟点把孩子送回去,行吗?”
她面上央求明显,谢宁枫抿着的唇角松缓,伸手逗孩子,喟叹道,“我还怕你不接纳她,她是宁愿的孩子。”
“宁愿?”温柔拧眉,以眼神催促谢宁枫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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