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
剑有锋而形不露,以心为剑,是为藏剑。
剑终究是兵器,贡西的剑招密密布布,杀气扑面而来,娜玛却拧眉,似乎仍然不满意。
温柔仔细观察,贡西剑招已练的炉火纯青,杀气也有了,却缺了一颗心。
矫枉过正,很容易被杀气所控,而不能依据自己的意愿收手。
“停下来”,娜玛大声喊道,“贡西,你练的不对。”
贡西强自收回内力,内力反弹,他喷出一口血。拄着木剑,他勉强站住了脚跟。
娜玛走过去,将他扶到一边,“贡西,你怎么了?”
“是我该问妈妈怎么了”,贡西挣脱娜玛的手,“妈妈为什么要挖他们的眼睛?”
温柔忙捂住嘴巴,她害怕她会忍不住叫出声。
娜玛望着空落落的手臂,心底很失落。然后听到儿子的话,她的心颤抖了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默认了吗?妈妈”,贡西手中的剑落地,发出重重的声响,引来娜玛的斥责。
“剑就是你的武器,你怎么能丢掉你的保命利器。”娜玛耙了耙头发,心情很糟糕,仿若阴雨绵绵的天气,整个人泡在水里。
贡西捡起剑,“妈妈为什么要伤害那些无辜的人,就算你要找到那个挖我眼睛的人,也不能用这么极端的办法。”
“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凭什么认定我和这事有关”,娜玛别着手指,“事实上,和我无关,不过我去过一次凶案现场。”
“你去八川山做什么?”贡西狐疑地看着娜玛,虽然他装了假眼,但温柔能清晰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娜玛身上的严厉。
“那个东西出现了”,娜玛不能和孩子说太多,祖上有过约定,那事就烂在肚子里。“很危险,我必须去看看。”
贡西松了口气,“我那天下来喝水,却没听到妈妈的呼吸,后来我问你,你却说你在睡觉,时间与凶案的时间贴近,我不得不怀疑你。”
温柔缓缓退后,转身看到窗外的雪,雪变了颜色,纯洁无垢的雪却沾染了鲜红。
“宁枫……”宁枫他们就在山上,温柔顾不得会被娜玛他们发觉,打开窗户跳出。
风声倒灌入耳,冷地她耳朵都快没知觉了。红色的雪花越来越多,温柔分不清是八川山飘来的,还是天下红雪。
这事若不处理,明日又该生出无数谣言,吃人妖怪什么的。
不过,她想不到太多,她抗拒去解决其它事。她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心很小,装不下太多。
将内力快速运转,温柔像只飞鸟掠过空中,不留下一丝痕迹。
八川山出现在她视线内,温柔欣喜地加快速度,落在八川山下。
白雪覆盖了脚印,温柔蹲下身子摸索着,谢宁枫应该会留下记号。
果不其然,山壁上有人用石子刻了波浪线,温柔循着破浪线而去,山里道路复杂,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山中温度很低,她打了个寒颤,决定退出来。
站在山下,温柔觉得自己很渺小,她测算了八川山的高度,然后吸了口气,借着巨石往上跳。
身轻如燕,她还没达到这种地步,不然八川山难不到她。借了几次力,她顺利登上山顶,气喘吁吁,蜷缩身体躺在了雪地上。
山顶上积了厚厚的雪,全是红的,温柔起身并未看到尸体,只有一个银色的面具。
面具缺了一角,缺口上挂着几根黄色的毛发,温柔倒吸一口冷气,是沐猴的吗?
那沐猴呢,宁枫在哪里?她心里的不安感猛地扩大了百倍,鼓鼓的,随时把她炸出个洞。
温柔没办法,下了山,她应该相信宁枫他们的。棉布的寒冰内力,在这种天气下,如虎添翼,狐狸机灵,足智多谋,宁枫对战经验丰富,不会有事。
回到旅舍,柜台上的灯亮着,温柔的心就安定下来。
“你回来了。”娜玛靠着墙,一双眼睛充满敌意,“你去哪里了?”
“八川山,天降红雪,这可是不好的预兆”,温柔并没有瞒她,她看了娜玛一眼,“我上去睡了。”
娜玛望向她,温柔一步步上楼,脚步很稳,脊背挺直,不受娜玛释放的威压影响。
房间里,暖气很足,温暖了她的身体,但一个人的双人床,太过冷清,少了个人,原本压抑在心里的孤单滋生出来,折磨地人彻夜难眠。
一大早,温柔拉开厚重的窗帘,一束阳光穿破云层,晕染出了灿烂的云霞。
同样一夜未睡的桑嘎跑过来找温柔,“他们回来了吗?”
“早安”二字温柔说不出来了,她摇摇头,请桑嘎进屋坐下,安抚她的情绪。
桑嘎这才想到,温柔此刻的心情怕也和她相同。她拿话打断了这个令人心烦的话题,“我们去吃早饭,待会去调查挖眼狂魔的事。”
“不好了,又是一起案子”,小毛抓着报纸像一阵风冲进来,“不过,这次不是孩子,是一个年轻人,那人叫侯时。”
“我们走。”
从警局拿到案发现场的地址,这次行凶很不符合挖眼狂魔的作案风格。第一,对象换了,第二,侯时被扔在自己家门口,也没上药。
侯时的手下把人送进了医院,侯时失血过多,而且受了感染,如今正在手术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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