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支撑不住地埋在谢宁枫的臂弯里,低低地哭泣。
”宁枫……“她满足地喊了一声,还好,还好能再见面,能再喊一声名字。
忽然,床头的仪器声音尖锐地叫了起来,像极了来催命的,温柔慌张地握住谢宁枫的手,这才发现她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
红色的曼珠沙华美艳无双,温柔却像看到了恐怖的东西,脸上表情复杂,嫌恶、庆幸、恐惧,她视线模糊起来,只见许多白大褂冲进来,她被推到一边。
”温柔,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温奶奶抱住浑身颤抖的温柔,温柔奇怪地哭着。
”别哭了,宁枫不会死的“,盛老烦躁地吼道,转而脸色缓了下,”温柔对不起。“他失态了,温柔承受的痛苦并不比他少。
”外公……“温柔恍惚地喊道,”宁枫他……“
”盛老,病人不行了,你们进去看看他吧“,医生打断了温柔的话,他害怕地扶着眼镜,那些人的目光仿若好像要吃了他。
”不可能,不可能,宁枫不会死的,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还有很多人等着他“,宁枫死了,他如何跟盛容交待。
温家二老,谢老爷子内心也很不平静,宁枫居然要死了,他们这群老不死的怎么还不去死呢?
两个孩子从房间里出来,懵懵懂懂,却也明白出了大事,可能和他们的爸爸有关。
”太爷爷……“两个孩子清脆的声音唤回大人们的理智,他们想什么呢,竟然把孩子忘了。
温爷爷和谢老把孩子带回房间,温奶奶继续陪着温柔。温柔此刻正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不断和心里邪恶的念头打擂。
谢宁枫和其他亲人被摆在一个天平上,平衡还未大脾气,由她决定偏移哪边。
用一个亲人的死亡换取谢宁枫的生机,温柔难以取舍。
盛老瞧出温柔有点不对劲,想着温柔无师自通的武艺,他用肯定的语气炸温柔,”温柔,你有办法救宁枫,是吗?“
这话一出,温柔成了全场的焦点,”我,我,我不能说。“她摇着头,急死了盛老他们。
盛老眼珠一转,急声道,”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只要宁枫醒来。“
”外公“,温柔摇着头,”宁枫醒来会怨我的。“
”都什么时候了“,盛老嫌弃温柔关键时刻拎不清,”我一把老骨头,能换回宁枫的命值了。“
不管盛老用什么理由,温柔都不点头,盛老急了,跪下求温柔,温柔没办法,含泪答应了。
问了清风具体的法子,便是银针的最后一式——起死回生。温柔隐隐抱着希望,因为清风说死的人并不一定是盛老,这由天决定。
半个小时,谢宁枫身上插满了银针。温柔深吸一口气,操控内力,以针为媒介,进入谢宁枫的体内,治愈体内的暗伤。
这是极其耗费内力的方式,温柔出来时候力气抽尽,几乎是倚着墙出来。温奶奶把人扶住,这才感觉孙女瘦得很,摸到的都是骨头。
确认谢宁枫度过危机,温柔才随着睡意昏过去。
”不好了,外面有很多猴子“,一个军人满头大汗跑进来,”首长我们根本击不退它们。“
”撑着“,盛老下了命令,”我派人支援你们。“
最近的军队都调到了八川市,盛老快速地想着解决的办法,”看侯家帮还有人吗,让他们去,祸是他们闯的,我们没必要给他们擦屁股。“
侯家帮武力强大,人手虽少,但提供了不少武器,勉强使人消了气,不追究他们以往的行为。
东边,太阳从地平线跳出,朝霞迷住了他们的眼,活着真好!
猴子群退去,留下一地的血肉模糊,盛老叹息一声,他们死得太冤了。
”我们去找他们“,盛老坐上车,车向西边而去。
盆地里迎来了重要的客人,二夫人、房凌一脸无措地站着,家里没个男人在,她们一时也不知怎么办。
”两位老爷子在哪里,我有要事与他们商量“,盛老收敛身上的威严,熟络有礼的语气,无形间缓解二夫人她们的紧张。
”我带他们去“,二夫人示意儿媳看好孩子。
药庐里的俩老头正讨论着醒神汤的使用,听到敲门声还挺不开心的,没好气地冲外面的人说着。
”两位好“,盛老随手关上门,把所有打探的视线阻挡在门外。”我姓盛,是宁枫和温柔的外公。“
梅老三懂点世事,明白眼前这位是领导人,对待的态度就显得不同了。竹老爷子从盛老散发的气息里闻出了淡淡血腥味。
”有什么事吗?“当然这是明知故问,梅老三摸了摸鼻子,”我们决不会退步,不管是谁来。“
”昨晚,猴群袭击医院,死伤无数“,盛老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使得二人脸色大变,”一只猴子难道比不过这么多条性命吗?“
两人红了脸,盛老的质问存在他们心里很久了,
他们也清楚不值得,可涉及族里的事情,他们就像蒙上了一层布,看不清了。
”宁枫为了救人,跌入悬崖,你们说这账该如何清算呢?“盛老的气势一开,二人便招架不住了。
”我们……“两人没话说了,”我们帮你抓住沐猴,但必须交给我们处置
盛老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点点头。
盛老带着惴惴不安的两人回了医院,狐狸面色凝重地跑过来,“盛老,昨晚谢老夫人心脏病发,去世了。”
因果报应,果然不爽。
温柔一脸感激,暗自向上天祷告,若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她定会做一百件好事来酬谢恩德。
三天后,谢宁枫醒过来,而后,他的康复速度快地让医生吃惊,简直无法相信。
这天,温柔正在喂谢宁枫吃饭,狐狸和小毛突然闯了进来,说盛老不见了。
“你们里里外外都找了吗?”谢宁枫擦着嘴巴,“外公可能去外面散步了。”
“找了”,二人肯定道,“盛老的保镖都在,可没人知道盛老去哪里了。”
“再去搜寻一遍,不要放过一丝痕迹”,谢宁枫皱眉,“是倭国的人吗?”
这下事情棘手了,温柔暗忖。
谢宁枫呆在床上指挥大局,温柔也去了帮忙。医院找遍了,没有一点痕迹留下,不过狐狸在一个墙角发现了两道划痕。
“不必去找了”,谢宁枫制止了他们大张旗鼓找人的行为,“有人会主动联系我们的。”
狐狸和小毛松了一口气,毕竟人是在他们视线里丢的,找不到他们也不用回去了。
“是谁啊,倭国人里有我们的人吗?”倭国人狡猾多端,做事小心谨慎,若真要派人打进内部,恐怕要花几年时间取得信任。
“007,你忘了吗?”谢宁枫勾唇一笑,这小子还真行啊!
“他啊”,温柔恍然大悟,赞叹道,“不愧是国安最优秀的特工。”
谢宁枫也没想到007居然能成功,他能打入敌人内部价,于他们有很大的好处。
晚上,飘起了雪花,两个孩子趴在窗口看雪花扬洒,宁之也凑热闹地咯咯笑着。
谢宁枫含笑放松地望着孩子们,错过了两个孩子的出生,这是他心里最大的遗憾,幸好有机会弥补,往后的几十年他都能跟随孩子一起成长。
哄睡了孩子们,宁之却不肯闭眼睡觉,温柔只好抱着她,拍着孩子的背。
“让我抱抱她”,谢宁枫伸出双手,他很喜欢宁之,宁之也很喜欢他。
温柔玩味地睇视他,孩子到了他手上,打了个呵欠,居然睡过去了。
“别怀疑了,这孩子不是我的”,偶尔吃醋能增进感情,谢宁枫蛮享受这个过程。
“当然不是你的,宁愿才不会看上你呢”,温柔哼了一声,“也就我才收了你。”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语气着实使谢宁枫牙痒,若非他身体不允许,还真想在温柔脖子上啃几口。
说说笑笑,到了十二点,住院大楼的钟声响了两下,这钟只会在半点和整点响起。
他们笑容收敛,门外有人旋转门把,他们抬头注视,正是007。
“好久不见”,007摘下礼帽,帽子下面是一张五官立体的面貌,显然007整了容。
“好久不见”,谢宁枫吁出一口气,他把温柔打发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007离开后,温柔进屋,谢宁枫哼着歌,心情很好。
“谈了什么,外公怎么样了?”温柔担心倭国人会把不入流的手段用在盛老身上,可瞧谢宁枫一脸短放心,盛老无碍。
“007负责看管外公,他不会看着外公出事,这点你我大可放心。不过”,谢宁枫很头疼倭国人的目的,“他们是为了沐猴而来。”
“他们也看上沐猴了,也是,能御群侯的能力,就不用费他们一兵一卒了。”
他们猜测是一样的,可据007的说法,似乎有别的内情。
不管怎么样,倭国人对沐猴势在必得。
地图摊开在病床上,谢宁枫盘腿坐着,在地图上写写画画,很巧合的一件事,倭国人竟然住在娜玛的旅舍里。
“那里并不特别,可能会有娜玛的气息存在”,谢宁枫推测倭国人的想法,“利用这抓沐猴也太玄乎了。”
“旅舍是易守难攻的地形,旅舍里有充足的食物,躲个一星期不是问题”,狐狸分析道,“楼上有狙击点,我们的人还未到门口就会受伤。”
得确很难抵达门口,不过……谢宁枫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高楼,“狙击手在这里,扰乱他们视线,你们趁机抢占门口”,狐狸他们凑过来认真记下来。
狐狸他们舒了口气,总算能有个方案救人了。“狙击手多安排几个,分布在高楼上,掩护他们过去。”
却遭到谢宁枫的反对,人数一多,很容易暴露,死伤会更多,派一个人就够了。
“行”,狐狸点头,下去安排一些事情了。
温柔从外面回来,谢宁枫醒来后,每次总会找借口打发她离开,她明白谢宁枫不愿她担心,可她心里不是滋味,总会揣着一种忧虑,其实这会让她更担心。
“宁枫,我们需要谈谈”,温柔说话里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强硬,谢宁枫怔愣了会,最终点了点头。
小花园里人不多,他们在椅子上坐下,明明是最亲密的两人,中间却隔了一条线。
“我要参加这次行动”,温柔的眼睛专注地盯着谢宁枫的眸子,让谢宁枫的眼神无处可逃。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你要留下照顾孩子和老人。”
“我不是以你妻子的身份提出这个要求,而是以下属的名义请战”,温柔嘴角扬起,自信地道,“你暂时不能出去,只有我才能代替你。”
谢宁枫双眼里有难掩的错愕,他低低地笑出了声,温柔说地没错,他拒绝不了。
“不行”,谢宁枫再次拒绝,“我不答应。”
“为什么?”不给个理由,温柔倔强地与他对视,她不会放弃。
“因为你的资历不够,我会亲自督战,必要时冲锋陷阵”,谢宁枫背过身,他害怕望见温柔充满失落的眼睛。
“随你”,温柔头也不回地走了,不带着一丝伤感,有得只是洒脱。
温柔这样,谢宁枫越发担心她预谋着什么计划,便派了人监视温柔。夫妻俩的矛盾将以前亲密无间的关系割裂了,这裂缝越来越大,或许不久两人就断了。
老人和孩子敏感地察觉了这对夫妻的不对劲,可他们没有劝说,他们以为不过是小吵小闹,过几天就床尾和了。
行动的那天,谢宁枫拄着拐杖上车,温柔板着脸,一脸不高兴。
“再见”,谢宁枫挥着手,温柔脸上肌肉紧绷,却不做反应。
车驶远了,像个小黑点。
所有的人到达高楼,八川市已恢复秩序,街上行人如梭,但旅舍门口人有些少,不过这是正常现象。旅舍里的人没有怀疑。
这次来的人来自依附风藤家生存的一个叫广野的家族,名叫广野弘一。
风藤家族是倭国第一大家族,有许多小家族前来投靠,因而家族间的竞争很激灵,广野家送了不少装了钱的馒头盒,顺利地拿到了这次的任务。
“此次许胜不许败,不然我们通通切腹谢罪。”众人应是,广野弘一很满意。
广野弘一站在窗口,负手眺望对面的高楼,微微一笑。
“队长,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狐狸放下望远镜,广野弘一的笑容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料不准”,谢宁枫摇头,广野弘一的笑容他也看到了,“延缓计划,十二点行动。”
几个小混混头发乱糟糟,双手插在口袋里,敲着旅舍的门。
“你们是谁?”出来一个穿了毛衣的男人,他拧眉望着混混们,“最近装修不接待客人。”
“你是谁?”小毛斜眼睨着男人,语气十分嚣张,“你又是谁,我们来找老板娘喝酒。”
男人摆手,轰他们走,“老板娘已把旅舍卖给我了,你们快滚!”
双方从扣税仗开始上升到肢体的接触,男人胃部受了一拳,疼得他满头大汗。
里面冲出来不少人,就在此刻,高楼上的狙击手开枪,广野弘一的人全部抱头蹲下。
小毛他们趁乱进了旅舍,嘴里嚷着“老板娘,老板娘……”
狙击手再次动手,这次却是玻璃窗,玻璃窗哗啦一声,碎片掉落在他们身上,吓得原本有小动作的人不敢动了。
狐狸领着人冲过去,广野弘一的狙击手已到位,凶猛的火力压制了狐狸他们的去路。
“妈的”,狐狸暗骂一声,在这等他们呢!
“狙击手击落敌方狙击手”,谢宁枫拿上一杆九四长步枪在别人帮助下上了天台。
他的枪法也不错,干脆利落地将人一枪爆头。
狐狸他们进入了旅舍,与小毛他们会师,上了楼,小毛一勇当先,扫除障碍。
到二楼,007也已经发难,制服了广野弘一,带着盛老出来。
这次行动很顺利,他们这的伤亡很小。可谢宁枫却不高兴,太奇怪了。
“外公,你没事吧?”谢宁枫拄着拐杖,“事情结束了。”
盛老激动地拍了拍外孙的肩膀,两人回到医院,温柔却不见了。
“她留下一张纸条就匆匆走了”,温奶奶把纸条交给谢宁枫,埋怨地说了一句,“这孩子也不说一声。”
纸上是一句简短的话,“我去悬崖了”。悬崖应该是他跳下去的那座,有人约温柔在悬崖边见面。
“奶奶,温柔走前有没有见过其他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出去,“比如小孩之类的?”
“没有”,温奶奶仔细想一想后,“她好像说了句调虎离山。”
“不好了,两位老先生晕倒了”,有人慌张地闯了进来,“我就去上会厕所,他们就出事了。”
谢宁枫剐了他一眼,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居然有脸辩解。“外公,我们去看看。”
两位老爷子是被人用外力打晕,而且是熟人作案。谢宁枫莫名地就想到了温柔。
“醒神汤也不见了”,谢宁枫从床下翻出一个箱子,“是温柔干的。”
谢宁枫带人赶往悬崖,地上凌乱,明显刚有一场恶斗,且有几只猴子尸体。
“温柔,你醒醒”,谢宁枫抱起晕倒的温柔,力有不及,两个人一块坐在了地上。
扶着他们上车,狐狸开车离去,空旷的天地间只余汽车在雪地上碾压的声音。
两位老爷子醒了过来,梅老三大呼对不住师门,教出了一个孽徒。
问他们事情的经过,两位老爷子却闭口不谈,反而遮遮掩掩,似乎有什么秘密不能说。
“醒神汤是假的”,温柔推开房门,“沐猴就在木屋里。”
“啊!”两位老爷子脸色大变,梅老爷子甚至捂住了胸口。
温柔翻了个白眼,关上门。“师傅你别装了,今天的事就我们三个知道,我不会告诉其他人。”
“丫头,沐猴怎么了?”竹老爷子急忙问道。
“丢了”,温柔没好气地道,“被倭国人带走了。”
“什么?”谢宁枫惊地把门把拧了下来。
?请柬上指定温柔夫妇一同前往,温柔阖上请柬,猜不透燕文北打什么主意。
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烫金的请柬,谢宁枫托着下巴,“我们去。”
燕文北入境是在五天前,据情报人员的汇报,他这次没有带容宋,身边只有保镖和风藤管家。
自他回来后,国内的怪事就不断,说和燕文北没关喜气,打死他也不信。
“我看了报纸,最近不安全”,温柔试探地提了一句,“你要小心点。”
谢宁枫并未多说什么,温柔清楚谢宁枫同意了她的行为,开心的同时,心里对谢宁枫的怨恨倒少了不少。
这时,电视上发布了一则报道,市区雾气弥漫,市民们要小心驾驶。
家里的座机响起,“喂,有什么事吗?好的,我马上到。”
谢宁枫抓气外套,一跃而出。温柔喊了几声,多注意安全。
深夜,温柔从睡梦里惊醒,她居然梦到了以前的事,她重生那会也梦见了自己惨死的场景,可事情过去这么久,为何会想起这些呢?
身边的床铺空着,和那天的情景一模一样,温柔的心顿时慌了起来。
谢宁枫拖着一身疲惫推开门时,见到的就是温柔站在窗口,满身杀气独对寒月。
“别站在窗口”,谢宁枫把温柔的身子掰过来,摸上她脸颊,瞬时松了手,用心疼且责备的语气道,“怎么这么凉。”
“宁枫,你回来了”,温柔似乎才反应过来搂住谢宁枫的腰,“我好怕……”
“怕什么?”谢宁枫亲腻地刮刮她鼻子,“有我在这,你什么都不用怕。”
温柔默默地倚在他怀里,她上辈子能听到这话就好了,可惜……不过现在也不晚。
运动过后,温柔偎依在谢宁枫怀里,静静地听他述说晚上的事。
诡异的浓雾使行人不约而同出现了皮肤溃烂,医院里人满为患。专家检测浓雾的成分,里面有种催发皮肤病的物质,他们从来没见过。
“需要我去看看吗?”这事不存在危险,温柔笃定谢宁枫会答应她。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谢宁枫摸了摸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一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调皮了。”
温柔也不反驳,只抓紧了谢宁枫的手臂。
第二天,外面竟然飘起了雪花。反常的天气并未引起民众警惕,导致医院里又临时加了不少床位。
气象局发出紧急通知,暂停所有室外作业,学生放假,工人停工。
B市一时像失去大脑指挥的重病患者,交通瘫痪,街面上根本找不到一个人。
全城死寂,仿若空城一般。
连老召开会议,要求在座众人想个解决办法出来,现在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但明天就不能保证能不能瞒得过其它国家了。
这场雾单单只针对B市,可见背后人用心的狠毒,他们心里清楚有人要毁了华国。
“我建议强制逮捕燕文北,这雾一定是他搞出来的”,谢宁枫咬牙切齿道,燕文北就是个祸害,他来了就没好事。
有人反对,如今燕文北代表的是风藤家族,若做出什么失礼的事,倭国人会首先发难。
连老不置可否,听取下一人的意见。直到所有人说完,连老也不做出表示,众人诧异地看他。
“无国就无家,国都不存了,你们担心外人的反应做什么”,连老沉声道,他轻轻拍了拍桌子,却拍在众人的心上
,“马上逮捕燕文北。”
“是”,谢宁枫瞟了反驳他的人一眼,“连老说得很对。”
燕文北自愿和他们合作,表现地比以前更沉稳,谢宁枫担心燕文北不会说出有用的东西。
把人交给国安,谢宁枫开车到医院,温柔正和医生据理力争,市民的病是罕见的毒。
医生们不服,他们个个是名牌大学毕业,出国接受国外的先进知识和技术,多年丰富的从医经验,一个丫头跑他们面前乱说话,不是欺负他们吗?
“温柔,是什么毒?”谢宁枫不理会医生们的抗议,“有把握解吗?我可以去请两位老爷子过来。”
“叫花靡,每朵花都有花期,花期一过,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这么美的诗却用来形容一种病,温柔也觉得自己无奈极了。
她接着说道,“血肉一起腐烂,发出一种难闻的味道,我在书上看到过,第一次碰到。”
“有治愈的办法吗?”谢宁枫的脸色凝重起来,这病听名字就很棘手。
“可以,但我缺少一味药,蝉叶玉”,没了这玉,就算师傅来也是束手无策。
“去哪里寻找?”他不信华国幅员辽阔,找不到一块玉。
“风觞界”,清风刚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语气慎重地告诉她。
“或许有其它办法呢?”风觞界里的人可不是善男信女,一去回不来倒不可惜,重要的是他还有许多事情没做。
“看我们运气了”,温柔感慨一声,耸耸肩道,“没准蝉叶玉就蹦我们面前了。”
暂时将市民体内的毒发作时间延长,谢宁枫和盛老的讨论也有了个结果,派人秘密寻找蝉叶玉,并把两位老爷子请回来。
这时,审讯的工作人员来报告,燕文北有话和温柔说。
谢宁枫站在窗户外面,耳机里清晰地传来两人的对话声,他捏紧耳机,仿若耳机是燕文北的脖子。
“温柔,我做了个梦,梦里你是我的情人,我们很恩爱,而你惨白的脸色传达给我一个信息,我说的都是真的。”燕文北身体后仰,翘着二郎腿,脸色透着得意。
“真的又如何”,温柔微微吐出一口气,眼神一凛,“你死了,什么都不是了。”她再次动了杀机。
“他们不会让我死的”,他语气十分欠扁,“我也不会死,你们要的东西只有我有。”
温柔还真不能下手了,她重重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离开。
谢宁枫不断喊着温柔的名字,温柔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她需要一个地方静静。
虽然他们不能动燕文北,可打几拳出出气,也没人会管,谢宁枫使了劲地揍,专挑一些疼却不会伤及要害的部位。燕文北戴着手铐,只有挨打的份,他双拳死死握着,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把谢宁枫折磨到死。
犹如毒蛇一样阴狠的眼神,转瞬又温柔地溢出水来。
天台上,温柔眺望远方,雾蒙蒙的,将她本就糟糕的心情又添了几分堵,心口闷闷的,难受地连泪腺都有了感应,一滴滴的泪水打在栏杆上。
厚厚的灰尘上划出了一笔一画,温柔忽然笑了,她擦净泪水,心里吐槽自己幼稚如小女生的行为,难道还要有个王子送玫瑰花给你吗?
“傻子,又哭又笑,我的小傻子”,王子得确有,可王子是来看热闹的。
谢宁枫选择闭口不谈方才的事,懒懒地倚靠栏杆上,仿若二人来欣赏美景的。
“两位老爷子会乘下午三点的时间到B市,我们去接机,你这么多天没见到云朵,肯定很想念她。”
“宁枫”,温前一秒还一脸感动,下一秒她眼神埋怨地瞧着他,“不要把我说多么薄情,我也想念二夫人和房凌姐。”
给老爷子他们分了口罩,谢宁枫和温柔接了人回去。老爷子们马不停步地到了医院,和温柔的诊断一样,唬得医院里的人一愣一愣。
谢宁枫拉开椅子,认真地看着低着头玩手铐的燕文北,“你怎样才能把蝉叶玉给我们?”
现在轮到他坐地起价了,燕文北勾唇一笑。“我还没想到,等我有主意了,再跟你说。”
“你……”谢宁枫气结,哪有时间给你想,几百条人命都等着呢!
“受不了就自己去想办法,冲我瞪眼有什么用”,燕文北身子放松地靠着椅背,唇边一抹邪肆的笑容。
晚上,滨河咖啡馆,新开的一家咖啡馆,老板娘是个漂亮的美人,趋之若鹜的人不少。
“有事吗?”杨柳穿得很多,高领毛衣把她的脖子遮地严严实实,手上戴了皮手套。
“你不热吗?”温柔问道,屋内开了空调,手心已微微有些汗意了。
“关你什么事?”杨柳斜睨了一眼,带着些不耐烦,“你有什么事吗?”
“知道你要结婚了,作为朋友的我自然要亲口和你祝贺了”,温柔发自内心地祝贺,“祝你们百年好合。”
杨柳眼中透出一种奇怪的情绪,温柔偷偷注意她,杨柳根本不像一个快结婚,沉浸在幸福里的女人,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恐惧。
“你不开心?”温柔搅动咖啡,勾了勾唇,绽放出一个幸福的笑容,“我以为心愿得偿,你会很高兴。”
“你胡说什么?”杨柳生气地叩着桌子,咖啡馆里只有一个服务生为她们服务,吓地他从椅子上蹦起来。
“我很幸福,你瞧,这是他送给我的钻戒”,钻戒闪亮发光,杨柳的眼珠不住往右瞟。
温柔笑了声,她换了个话题,说起最近流行的传染病,杨柳听得眼睛发直,摸着钻戒的手突然停下了。
“你认识能治这病的人吗?”杨柳觉得温柔提到这事,肯定另有目的。
“当然”,温柔点点头,马上又皱眉,“少了一件东西,叫做蝉叶玉,没了它,药就不会有效果了。”
“什么样子的玉?”杨柳忽地声音上扬,语气带着焦急。“有了那个玉,就能治好传染病?”
温柔的答案使得杨柳稍稍放下心来,她拿起皮包就走,外面有人会跟着她。
他们的棋走对了,杨柳真的知道蝉叶玉的下落。
回到家里,老人和孩子都不安地望着她,温柔安抚地朝他们一笑,“最近你们别出去,外面的传染病挺严重的。”其实,他们出去也行,常年吃空间里产的蔬菜,他们的抵抗力比一般人强。
“我们看新闻了,记者们带着口罩”,温奶奶回忆起来,心里就止不住地担忧,生怕温柔他们也会出事。可有些话不能直说,温柔他们的职业特殊。
“我们没事的,你们快去休息吧!”温柔感觉眼热热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
过了一会,温柔收到消息,他们在燕家找到了蝉叶玉。
“我们从孩子脖子上找到了蝉叶玉,燕文北把玉给孩子,不怕孩子弄丢了吗?”狐狸不理解燕文北的做法。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温柔猜想燕文北也没想到他们会从杨柳身上下手。
谢宁枫却不这么想,燕文北料不到,可他家有个精明的管家。“你们潜入的时候,见到风藤管家了吗?”
“没有,他一个管家……”狐狸住了声。
此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谢宁枫放下电话,面色简直能用黑墨来形容,“燕文北跑了。”
他此时跑,所有的怀疑不都落实了吗,即使倭国大使也保不住他。
“肯定有原因促使他这么做”,谢宁枫走来走去,一点头绪也没有。
“不着急,我们先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温柔拍了拍谢宁枫的手臂,示意狐狸看着他点。
有了蝉叶玉,其它药材医院里都有,温柔开了药方子,把煎药的工作交给其他人。
回到办公室,狐狸和谢宁枫已经不在了,温柔抓住一个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摆手,这么机密的事他怎么会知道呢?
去哪里了,难道是B大出事了?温柔连忙赶去B大。
B大犹如一座死寂的小城,自从接到上级安排,学生都陆续回了家。
温柔走在熟悉的道路上,心里感慨万千,藏在记忆深处的青春岁月,如水流年,都是和B大有关。虽然打工很辛苦,但是一个速成法,她一个乡下来的女孩最快融入大城市的方法。
浓雾遮掩了白日的风光,温柔记得B大的景色非常漂亮,蔚蓝湖里有白天鹅,湖旁情侣三三两两,尽是甜蜜。
她跳上假山,远眺远处,有个地方发着间断的绿光,引起了温柔的注意。
温柔趴在一个小树上,细小的声音传来。那人说话声有些耳熟,可不是逃跑的燕文北正压低嗓音说话。
“少爷,那两人怎么办?”隐约有个穿黑衣服的汉子向燕文北请示。
“杀了喂狗,便宜他们了”,燕文北似乎很不甘心,但他不能不这么做。
温柔心里疑惑,悄悄尾随保镖身后。地上躺了两个人,那件黑色的衣服,是她今天早上替谢宁枫挑选的。
是他们吗?温柔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来不及细想,现身人前,把一群打倒后,上前查看地上的人。
刚要把人的脸转过来,那人的手更快,“心肝宝贝,来吧!”
不是宁枫,温柔庆幸的同时,又不由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燕文北抓她是为了要挟宁枫吗?
她自然做不来咬舌自尽,不拖累爱人的一套,当然她也没闲着,大脑快速运转,短时间内想出一个脱身的办法。
“把人带下去,好好供着,她可是我们最有力的筹码”,避开燕文北仿若沾染了细菌的手指,温柔低下头不吭一声。
话题回到另一边,谢宁枫和狐狸被盛老的一个手下带到会议室里,等了许久,盛老却不出现,二人反应过来,上当了。
受骗的还有温柔,谢宁枫很后悔,没有跟温柔说一声,导致她一个人涉险。
“宁枫,你别担心,温柔武功高,即使落入燕文北手里,燕文北也不会伤害她”,盛老虽然埋怨外孙处理事情不周全,可看到外孙一副熊样子,他也心疼。
“外公,我明白的”,谢宁枫强打着精神,脑子却发晕,整个人的状态十分不好。
给了外孙四个小时的补眠时间,盛老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会议室,那里有个重要的人物等着他。
连老也是许久不曾合眼,年纪大了,平时睡眠少,可熬了一次,他也有些受不住了。
“您去休息好了,我会看着这里的事,不会让人乱来”,盛老忍不住劝说,连老和他们不一样,他是个普通人。
“不,我在这里呆着”,连老谢绝了盛老的好意,“你去忙吧!”
唉,盛老叹息一声,随着关门声而消失。
天亮了,大部分人的毒都解了,医生们把两位老爷子当成老前辈一样对待,热情劲着实让二老吃不消。
老爷子们也看重几个好苗子,打算叫温柔收做徒弟,不过这是后话了。
温柔失踪的消息知情地不多,大家装着没事人一样继续忙碌,给别人造成了一种假象,温柔并不重要,只是一个女人。
“宁枫,我要求你和连家的小姐结婚”,盛老把一叠资料放在谢宁枫面前,都是连田的资料。“把这背熟,三天后结婚。”
“外公,你没开玩笑”,谢宁枫先乐了,“连田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你怎么不明白呢?”盛老把人轰了出去,“我都是为了你好。”
谢宁枫凝视照片上笑得灿烂的女孩,摇了摇头,这下要给人送什么结婚礼物呢?
喜讯经过媒体公布出去,上门道贺的人快踩塌了盛家的门槛,盛家不得已闭门谢客。这次请的客人都是盛家和连家的亲戚,使得不少人扼腕叹息。
燕文北手里有封请柬,他笑容玩味地瞧着请柬里的内容,迫不及待要看温柔变色了。
不过,温柔并未怎样,平静地接受了这事实。燕文北道,“假的是吗?”
“你自己看不出来吗,难道你不识字?”温柔反讽道,“白纸黑字写着呢!”
“呵呵,你马上就笑不出来了”,燕文北依然笑着,“我不会上当的。”
“你上不上当,和我报备做什么。”温柔对待燕文北的态度就没好过,不过燕文北居然能容忍,这温柔对他刮目相看。
“难道不有趣吗,竹篮打水一场空”,燕文北兴致勃勃,“我很期待谢宁枫的表演。”
燕文北出了门,风藤纪说杨柳病入膏肓,救还是不救,全看燕文北的意思。
燕文北眼里透出厌恶,因为她,他们的计划差点就被破坏了。“死就死吧,反正新娘有了候选人。”
他们没有看到,不远处的一间房门口,有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探出,把他们的话听了进去。
温柔不像在燕文北面前表现地镇定,她着急地在床上踱步,却注意不发出声音。
燕文北话里有话,谢宁枫的计划肯定会落空,她应该如何通知他改变计划。
“咚咚咚”,敲门声很小,说明来人紧张,敲门的位置偏下,这人矮小,那么只有燕文北的儿子,屋里唯一的小孩。
把人快速拉进来,温柔蹲下身,与孩子对视,“你来做什么,你妈妈呢?”温柔并不知道杨柳的遭遇
,因而小孩皱着张脸要哭时,她忙捂住小孩的嘴。
“妈妈要死了”,小孩,也就是杨果拽着温柔的手,把她向门口拉去,“你去救我妈妈。”
“救可以,不过你跟我走”,这孩子是燕文北的独子,而且风藤纪给他的评价很高,可以挟持他逃走。
小孩点了点头,温柔拿了一把水果刀放进口袋里。燕文北给她服了四肢酸软的药,这药最大的用处是暂时无法使用内力,亏得温柔留了个心眼,只吃了半颗。
让小孩闭上眼,温柔把杨柳放进空间里,惹来清风哀怨不断。掏出刀,架在孩子脖子上,孩子一言不发,温柔倒有些愧疚了。
“爸爸,救我……”小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牙齿咬着嘴唇,那小模样可怜见的。
“小少爷”,温柔注意到风藤纪表情激动,比燕文北的冷面孔更表现地像孩子亲人。
“温柔,我小看你了”,燕文北侧身让开,“放她走。”
“你永远都小看我,燕文北,你改变了,我也在改变,而且变地不比你少”,温柔早就想说这话了,轻视女人的下场,就是被她们吓一跳和失去生命。
严密监控燕宅的特工开车将二人送到了医院,杨柳的病拖不得。
与谢宁枫联系上,温柔和他隔着一条长长的电话线,却说不出话来,两人经过这次的波折,心更加贴近。爱情不是你侬我侬,那些会在时间长河里褪去热度,慢慢转变为相互的谅解、体贴。
“我饿了,想吃你做的手擀面”,温柔笑了,手擀面是谢宁枫的拿手活,且他只会做手擀面。
“好,你等我半个小时”,电话那头传来重物撞门的声音,温柔笑得更欢了。
吃了面,门外的人进来。盛老询问了燕宅的武力部署,温柔见到明面巡逻的,可暗地里就说不准了。
盛老转移话题,谈及上面对燕文北的处理,由于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连老不得不屈服,所以燕文北不仅不会有事,而且要活得好好的,实在太气人了。
“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他的把柄”,谢宁枫乐观地安慰他们,“人在做,天在看。”
“对了,婚礼还举行吗?”温柔还是挺在意此事,虽然她没有忘记最基本的信任,可和别的女人结婚已超出了基本信任之外。
“当然不/举行”,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盛老不忘瞪了外孙一眼,“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温柔的心先凉了半截,预测另外一半也会凉。“外公,我……”
“温柔,我和连老商量好了,他收你做干孙女,你可以以连家的名义嫁给宁枫”。盛老小默默地,期待温柔哭出来。
温柔心口却冒着火,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外公想得很周到。”
这下,盛家和连家正式向世人宣告,他们穿一条裤子。
不过,他们婚礼前夕,是燕文北的结婚宴。很奇怪,婚宴临时改了地点,在B大。
婚宴的客人不多,寥寥几人穿着黑色衣服,板着脸,严肃的风格把喜庆的婚宴衬托地仿若葬礼,温柔和谢宁枫带了不少人,预备燕文北整出什么幺蛾子。
音响循环播放结婚进行曲,温柔顿时有种鬼哭狼嚎的感觉,暗忖她的婚礼上放国歌都比这好听。
新郎出现了,他的右手边空空的,却没有一个人窃窃私语。
“感谢你们来这,我会热情招待你们”,燕文北鞠了一躬,高高在上的他眼神透着怜悯的意味。
宴会开始,主人家说话的同时,地里蹿出不少黑影,果然是一场花费了时间精力的宴会。
这群人擅长钻土,温柔就把他们称作了土拨鼠,一群见不了光的人。
土拨鼠的眼睛很细,像一条没有闭合的伤口,但他们听觉灵敏,全靠听觉躲过一次次的袭击。
利刃穿过他们的胸口,温柔费劲地拔出来,
这还是从燕宅拿的水果刀。
还好,土拨鼠的武力值不高,他们一群人花了时间把人解决。
“开胃菜而已,放心”,燕文北好心提醒他们,他一定会让客人们尽兴而归。
接下来,是一群红衣人,口吐火焰,手掌也会冒火。温柔翻了个白眼,没用到正途上,开家烤肉店,保准客人多多。
喷火的,他们有会放冷气的,棉布带领遗民村的人上演了五秒冻人的表演,气得燕文北捶地。
“你不会把金木水火土各来一场吧?”谢宁枫讽刺他的招待方式老土,“来点新花样啊!”
“呵,你还真说对了”,燕文北赞赏地望向谢宁枫,“客随主便。”
剩下三关,谢宁枫他们一一化解,燕文北的耐心逐渐告罄。
“到我和你们交流了”,燕文北跳下高台,“不然我就不是一个好主人了。”
“你……”温柔嗤笑,一个需要保镖保护的人,不要添乱了。
“我把你送我的话赠送给你,不要用以前的眼光看一个男人”,燕文北慎重道,“不然你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们都不看好燕文北的身手,尤其是温柔,她记得她死时,燕文北依旧保镖不离身。
燕文北拔出一把古刀,刀身上仿流淌着一条河流,亮地刺眼。
温柔下意识地避开,光芒照射他们身上,一声惨叫响起。
“退后,快退后”,谢宁枫大喊,“这见鬼的东西。”
这刀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亮地惊人外,还能隔空取人性命。
“肯定有杀人范围”,温柔也不信这刀真如此邪乎,“我们退到安全范围去。”
“你们后退也没用”,燕文北遗憾地摇摇头,“通金古刀是用上古奇石锻炼而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今日,你们的性命注定要终结在我手里,想想,燕文北就觉得热血沸腾,手里的通金古刀发出鸣叫,它急需鲜血填补寂寞的百年时光。
通金古刀一落,满地尘埃飞舞,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眼看人越来越少,他们又逃不出去。
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们似乎进了一个怪圈子,只能跑着,一走出界限,就会被自动送回中央。
鲜血落在地上,沁入了土地里,他们没有发现土地正贪婪地吸收着血液,而且他们身上的内力被无形的东西削减着。
温柔望着眼前的场景,忽然想到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这是B大的一片林子,很多心生自杀念头的学生会跑到树林里上吊,一般学生是不会跑这里来的。
“温柔,你停下来做什么?”谢宁枫拉扯温柔向前跑,温柔却不动。
“清风要出来了”,温柔喘了口气,清风能凝成实体,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或许清风有办法。”
“但……”谢宁枫很着急,清风如何出来,破体而出,还是破脑而出,谢宁枫不敢问下去,他宁可掐死温柔,也不愿温柔死得痛苦。
明显,他想多了,清风犹如九天上的仙人,白衣飘飘,冠戴巍峨。这出场方式震到了所有人,太拉风了。
“清风”,温柔不习惯实体化的清风,她犹豫着是否伸手去触摸。
“我是真的”,清风调皮地眨眨眼,他拿起温柔的手往他肩膀拍,触感真实,活生生的人。
温柔点点头,重重地拍了他一下,嗔怪道,“吓死我了。”她以为她要死了呢!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谢宁枫从中间插入,硬生生把二人分开,“清风,你看他的剑真的天下无敌吗?”
“哼,一堆破铜烂铁”,清风连正眼都懒得施舍一眼,“我用的比他那破玩意高级多了。”
“小心闪了舌头”,燕文北睨了他一眼,眼里的不屑让清风十分火大。
清风祭出他的灭神剑,此物是他祖传的宝贝,和空间一样。此剑通体发白光,与燕文北的通古金刀不同,这光很温暖,像极了高瓦数灯泡发出的亮光,使人忍不住学扑火的飞蛾抓住那一丝的光芒。
“你这刀怕是连我一剑也挨不得,我这人不恃强凌弱,呐,由他替我出手吧”,清风指着谢宁枫道,“这剑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珍惜它。”他语气透着放心,更多的却是严肃。
“我懂得”,谢宁枫开玩笑道,“待会就还给你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清风勾了勾唇,温柔察觉他似乎伤心着呢!
谢宁枫以前学过剑,勉强算作懂些。他做了个提起式,把内力运于手上,一剑劈过去。燕文北拿刀来档,相碰时,光束简直要把人的眼睛刺穿了。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忽然温柔听到了一声东西碎裂的声音,入耳很动听,像是敲击编钟,古朴而悠长,一圈圈扩散,使人的心境旷达起来。温柔感觉自己久未松动的内力有了上升的迹象。
“不可能,通金古刀怎么会……”发出凄厉喊声的人就是燕文北,通金古刀是他千辛万苦找来的,为什么会比不过一柄烂剑?
“呵,我早说了”,清风抬高下巴,如玉般的手指点着劈成两半的通金古刀,“破烂一堆。”
燕文北快速调整好心情,冷笑道,“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认输了,我真正的实力还没展现出来。”
他做这么多,为拖延时间而已,现在时间到了,他自然要退到一边看好戏了。
大地突然动摇,他们几个人东倒西歪,身边没有能攀住的东西,他们手拉手,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惊地跳起来,下面有东西。
“用内力撑住”,清风艰难维持着,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些人要出来了。
“哈哈,我们出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让人疑惑。
风觞界里的人出来了,这才是燕文北真正的目的。
“清风小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一个灰色头发的老头子笑声狂妄,震得温柔他们堵住了耳朵。
风觞界里共关押了九个人,逍遥三老死了,驾鹤和擒鹤被他们关起来,他们的敌人有四个,分别是灰发长者,赤发红练,紫发鬼丑,金发碧眼。
长者祭出他的烧天幡,里面有五味地狱火,能烧毁人神鬼,魂飞魄散。
红练身上绑缚着一条充斥雷电的铁链,铁能引雷,威力无穷。
鬼丑长了一张丑陋无比的脸,他一出现,真能止小孩啼哭,然后哭地更大声。狼牙棒拖在地上,划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碧眼是四人中最漂亮的一个,一颦一笑,皆有自己的风度。她手里拿了一把扇子,此扇是金色的,用经纬之法织成,利刃皆不能伤。
“我百年前能把你们封印起来,今日也同样可以”,清风拿过灭神剑,一剑挥出,火花四溅,四人皆飞起来,停留在半空里。
“你内力将尽,还能杀我们”,碧眼挥着扇子,如闲庭散步的姿态走到清风面前,“我们这一百年每时每刻都在练功,你是打不过我们的。”
“还有我们呢,即使身灭,我们也不会让你们跑出去”,温柔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安下心来,虽然对不起很多人,可能和宁枫一起并肩作战,一起拉着手去阴间报道,怎么样都值得。
“凭什么,不要开玩笑了”,红练绕着头发,紫色的唇角扬起,“我们一根指头就能把你们碾死。”
燕文北望着他期待许久的一幕,不由笑了,好戏上场,他要睁大眼睛记住每一个人痛苦的挣扎。
狐狸和几个人一块合攻碧眼,温柔对上赤练,谢宁枫和鬼丑,清风一人解决长者。
一时间,像个真正的战场,没有炮灰却有烟火纷飞,电闪雷鸣,他们的实力不弱,和四人打了一轮又一轮。
温柔的手麻了,刚刚雷电穿过她的手臂,噬骨的疼痛,痛得她连针也握不住。好在,赤练也吃了她一针,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谢宁枫活动双手,一脚把鬼丑的狼牙棒踢开,鬼丑挨了他一脚,吐了血。谢宁枫的脚隐隐作痛,鬼丑的肌肉似乎
有点太结实了。
“那不是我的肌肉,而是我的护甲,用一百只鬼刺猬的皮所制成,你的脚怕是废了”,鬼丑一笑,谢宁枫惊愕的表情让他很开心。
“那我也在彻底不能动前,把你杀了”,他说话时格外霸气,把鬼丑震住了。
“好,好,好”,他拍着手,眯着眼歪头打量,一甩头发,“我可以留你一命。”
不用你留,谢宁枫在心里默默道,他侧头望着不远处战斗的那抹倩影,生同床,死同穴。
一个小时下来,两方人马早已气喘吁吁,清风大笑,这是他打过的最痛快的一场了。
“我们的实力远高于他们之上,为什么会和他们打成平手呢?”长者不敢置信,百年勤练武功,竟然打不过一群毛头小子,他们以后不必混了。
“风觞界里灵气很足,是吗,很适合练功,是吗?”清风哈哈大笑,“都是假的,你们的武功非但不会有突破,反而会慢慢枯竭,逍遥三老和驾鹤尊者他们修炼法门特殊,方才能保持住,他们肯定没和你们说过。”
“他们……你们……”鬼丑气得脸变形了,可他没有办法,总不能现在去找人算账。
其他三位淡定,不过脸色都不好看。“既然是你毁了我们,我们死前定要把你们拖下去。”
存了死志的人,拼起命会特别凶猛,温柔他们马上就笑不出声了,四人一改方才逗猫似的慢吞吞,招式凌厉,招招带有万钧之力。
“还能撑得住吗?”温柔喘了口气,她抽空看了看清风和谢宁枫,一个只能举剑硬抵抗,一个腿一拐一拐的。
谢宁枫挥手示意,清风却倒在了地上,白色衣服上沾着血迹。
温柔快步跑向谢宁枫处,赤练立即追她而至,她和谢宁枫交换了位置,拦住的鬼丑,“你的敌人是我。”
此时,盛老带人到了,他们冲进圈里,一起加入了战斗里。长者把清风踢到边上,和盛老交上了手,盛老感觉这人似曾相识,再仔细一瞧,却是他师傅的朋友。
“长先生”,盛老退后拉大距离,“您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长者记得,一个白白净净,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小孩,“你也老了。”
“您能和他们说停手吗?”盛老不愿见到昔日的长辈血溅他面前,“这百年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们应该出去看看。”
长者有些心动,逍遥三老和驾鹤他们一去不复返,可见外面红尘世界有多美好,他们也想去一趟。
“我们停手,你们能不把我们关起来吗?”长者有疑虑,他们以前都是恶人,纵使有心悔改,也害怕别人不信使计抓他们。
“好,我答应你,以我将军的名义答应你”,盛老语气慎重,长者很认真地听着,长出一口气。
燕文北没有想到他布置已久无懈可击的棋局居然被人用三言两语化解,他的心情无人能理解,他有种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把四人送给了华国人。
这笔账,总有一天他会讨回来。
温柔扶着谢宁枫,狐狸他们架住清风,坐车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养了大半个月,他们终于能下床走动了。期间,长者他们来探望过他们,经盛老劝说,彼此间倒也不仇视了。
他们出医院后,华国各地出现了许多不明生物,科学家们经过实验,这些动物都是移植的,与此同时,末世说不胫而走,沐猴的事也被翻了出来。
民众恐慌,军人出动,华国刹时乱套了。国外的记者争先恐后地涌到了华国,把B市的政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用猜测,肯定是燕文北搞的鬼,温柔真心想掰开他脑子,看看他在想什么。
“宁枫,我们去跟燕文北谈一谈,这样下去,得利地是倭国人。”毕竟华国是燕文北的祖国,倘若他存些良知,就收手吧!
“好。”
他们亲自上门,打了燕文北一个措手不及,燕文北镇定下来,语出挑衅,“你们又来请我去特殊部队喝茶?”
“不是,我们要和你谈谈,谈不拢再去喝茶也来得及”,谢宁枫笑道,“反正茶有得是,喝茶的人也很多。”
“风藤管家呢?”温柔环顾四周,上茶的也不是风藤纪,“他去哪里了?”
“一个下人,我这当主人的怎么会事事知道?”燕文北说得随意,脸上表情漫不经心。
“可他不同,风藤管家可谓是一人再下万人之上”,温柔的形容并不夸张,风藤纪撑起了风藤家的大半边天。
“你过誉了,等他回来,我回去转告他的,你们今天来就是和我探讨风藤管家的吗?”燕文北挑眉,大有你们可以回去了的架势。
谢宁枫换了个话题,聊起了最近的怪事,他暗示所有的一切,他心里明白,而且有证据,随时能抓捕人回去。
“你有把握,就不会上我这里来了”,燕文北摇头,这点小伎俩别拿他面前现。
“燕文北,你如何才会放手?”他们得确奈何不了他,因为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
“杀了我”,燕文北用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尖锐声调说着,“否则,我不会收手。”
没有白来一趟,至少他们知道了燕文北到底有多疯狂,至死方休,这个人已经无可救药了。
“对不起”,一个裹着黑色纱裙的女人撞上了谢宁枫,谢宁枫立刻把人推开,女人匆匆走了。
温柔皱眉,这女人很像一个老朋友。“你干嘛把人推到一边?”
“这女人不对劲,体温很高”,谢宁枫手指上还残留女人的体温,“跟个火炉似的。”
“我知道她是谁了”,温柔一脸神秘,“没想到她还活着,果然观念和常人不一样。”
容宋,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做什么呢?
容宋不安地坐在沙发上,下人很奇怪地瞧了她一眼,蒙着面纱的女人。
“文北什么时候见我?”她声音沙哑,这沙哑不像感冒引起的,更像是床事喊哑的。
“等着”,仆人淡淡道,带着一些轻视。
容宋忍耐下来,她如今已是一个废物,全靠燕文北圈养。
过了一会,燕文北下了楼,厌恶地道,“不是叫你呆在倭国不要出来吗?”容宋挺有用的,拉拢那些三心二意的政客。
“我听管家说,你可能遇到麻烦事了”,容宋唯唯诺诺,哪有昔日嚣张跋扈的样子,“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就你,用身体吗?”燕文北用看垃圾的眼神睨着她,“华国官员不吃这套。”
“别把我送回倭国”,容宋猛地跪下,那些肮脏的手游走在她的身体上,她实是受不了了。
“好吧,呆在房间里不准出来”,燕文北警告地乜了眼她,“我有很多办法可以折磨你。”
容宋住了下来,纵然每晚都要和不同的男人周旋。可她也拥有了选择的权利。
“宁枫,你看,有猴子”,猴子可以说是他们一生的噩梦,那个可悲的女人。
戴着和沐猴一样的面具,坐实了末世说,举国皆疯狂。
特殊部门忙昏了头,每天奔波各地,将一些可疑份子带回来审查。
“暗杀,外公,你确定吗?”上面有了处理燕文北的方案,偷偷把人杀了,他们最多背上一个保护不利的罪名。
“是的,就你们两个人”,盛老道,“今晚行动。”
接受了命令,谢宁枫回去和温柔商量,两人都写下了遗书,交给盛老保管。
温柔去看了清风,他还昏迷着,清风并未拿走空间,温柔很感激他。
晚上,两人穿上防弹衣,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燕宅他们前几天来过,温柔还记得地形,轻松地躲过巡逻的人,摸进了主宅。
燕文北住在二楼,可他们刚一上楼,便触发了警报器。
灯全亮了,两人无所遁形,被人围了起来。
“深夜造访,也该通知我这做主人的一声”,燕文北穿着整齐,显然早已料到他们的到来。
他们不搭话,直接动手。
保镖好对付,令他们刮目相看的是燕文北,燕文北手上没有武器,全靠一身蛮力。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野兽才有的血腥味,经年积累才有的。
双目赤红,头发忽地长出了,披头散发和野人没什么区别。
“他吃大力丸了吗?”温柔不能理解,竟能一秒变大力士。
“谁晓得”,谢宁枫应付地很吃力,燕文北每个招式都用上了巧劲,大拙若巧。
接下来,是一场厮杀,两人对付一人,人数上占了优势,可燕文北打地他躲藏,这样被动挨打肯定不行。
“温柔,你还记得我们跟娜玛对打时用的那招吗?”谢宁枫怀疑燕文北也是用了同样的方法。
不管有没有用,他们决定试试。
“我可不是娜玛那个蠢女人”,也就是意味着燕文北的武功高强并非内力的原因。
温柔怔住了,她放出了啾啾。就在方才,清风和她联系上了,指名啾啾能帮助他们。
“什么东西?”啾啾兴奋地在燕文北头上盘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燕文北的心脏。
温柔恍然大悟,是蛊。风藤家某任族长就是“后天”的发明者,一个能助人迅速提高修为的好东西,他们怎么可能会放弃。
“蛊在心脏,我们全力攻击他的心脏”,燕文北察觉了他们的用意,拼命闪躲,不暴露他的弱点。
但他防不了啾啾,啾啾瞅准了机会,舌头从燕文北的嘴巴进入,燕文北挣扎,像条鱼一样临死前挣扎着。
渐渐地,他全身力气抽光似的,双眼恢复正常,泛起了白。
“死了”,温柔确定道,“死透了。”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前世最亲密的枕边人,今生她的仇人,像一觉醒来,远离了恶梦。
“我们走吧”,她的话落,就见谢宁枫满脸吃惊,慌张地看着他。
她低下头,一把刀子插在她的腹部,鲜血湿透了她的衣服。
身后,一个女人疯狂甚至歇斯底里地喊着,“死了,死了……”
温柔睁开了眼睛,有。满目喜庆的红色,墙上贴了一个“喜”字。
“这是谁的……”她喘了口气,为什么她还活着。
“当然是我们的婚礼”,谢宁枫英俊帅气的脸庞放大,深情地注视她。
她有太多的话要说,谢宁枫抱住她,慢慢地说给她听。
燕文北给容宋注射了沐猴的血液,容宋才能做到出其不意给温柔一击。
过程很复杂,结局却只有一个,他们可以相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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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大结局,撒花!谢谢大大们一路的包容,这文终于打上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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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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