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事情经过巨细无遗地对白秋说了一遍,也顺带把整个过程都回忆了一遍,仔细算来,从事出至今也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却感觉像过了好几年。
“灵魂交换?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玄的事情?”白秋不敢置信。
我也不敢相信,但现实就是这样,我努力解释的更清楚一点:“用叶希宁的话来说,不是灵魂交换了,而是思维方式交换了。”我把叶希宁的电脑操作系统理论完完整整的又转述给了白秋。
“所以说,你们可以看见互相的记忆对不对?因为记忆还存储在原来的大脑里?”白秋的理解能力倒是挺强的,为了想通这个问题我还花了不少时间,不想白秋立马就懂了,都不用多解释。
我点头承认,但实际上并不是全部记忆都可以看见,也只能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可以看见一些特定的画面,就像昨天晚上和白秋交谈那一瞬间,就像叶希宁提起莫尔斯电码的那一瞬间,只有在现实和记忆重叠的时候才会引发出一些回忆。例外的是那个奇怪的梦,因为它和现实里发生的事情完全联系不上,所以这其中的奥妙我还没完全搞懂,也不敢轻易说给白秋,就马虎应答一下。
“其实也不是都能看见,只能看见一部分。”我说。
“怪不得……”白秋叹了气“怪不得医院里的安然明明神态性格一点都不像你,却能说出很多关于我们过往的事情,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怀疑她,只觉得是她脑部受了重伤多少有点变化也可以理解。”
“乔微微能说出关于我的很多事情吗?”我抓住重点问,可是就我看见的回忆画面来说,并不算多,掰着手指都可以数出来,难道乔微微和我不一样?
“嗯!”白秋应答“就连我们曾经在学校树下埋了心愿瓶的事情她都知道,地点时间也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我根本想不到她会是另一个人……”
看来乔微微果然知道很多事情,按理说我和白秋埋心愿瓶这种事应该不会告诉她,就算要说也不大可能详细到时间地点……等等,什么心愿瓶?我和白秋一起在树底下埋过心愿瓶?我怎么对这件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说的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忙问白秋。
“啊?”
“心愿瓶呀!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埋过心愿瓶?”
白秋满脸不可思议:“你居然不记得这件事?!高三毕业的时候,我们一起埋在学校里那颗老梧桐下面的。”
高三毕业……我只记得高三毕业我们撕了书本撕了卷子把碎纸撒满天,我只记得我和白秋填报一样的志愿,我只记得我们出去大玩特玩的一圈……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埋心愿瓶这件事!
“真的?我们真的做过这种幼稚的事情?”我表示怀疑。
“你说幼稚?当时可是你强烈要求这么做的,还约好五年之后我们一起挖出来看。”
看着白秋认真的眼神,我彻底懵了,白秋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骗我,要乔微微是胡说为什么白秋会记得,要这是真的,为什么我会没有印象?
“难道你真的不记得?”白秋眼里一时多出了几分别样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我使劲挠了挠头,还是想不出。这种事情明明应该印象深刻的,我连这么件事都想不起,怎么有脸说自己是安然,又怎么有脸说记得这件事的那个人不是安然。
我又开始怀疑自我了。
这件事到底存不存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实地去验证,我拉住白秋:“你带我去看看埋瓶子的地方吧。”
白秋想了想,说:“也好,反正我们的五年之约也快到了。”
白秋开着车,带我前往当年就读的市一中,车在路上的时候,我俩一直都很沉默,我在怀疑自己,白秋在怀疑我,好不容易相认了,结果没想到会被个烂瓶子搞砸。
进了校园,一切如旧,这学校的一草一木我都清楚记得,包括那颗白秋口中的老梧桐,夏天体育课的时候,我们很爱躲到那里去乘凉。有一段时间,很流行在树上刻字,同学们纷纷对那个老梧桐下手,我和白秋也不能免俗的去刻了两笔,后来还逼得学校专门去修了个围栏来保护那颗树,生怕被它被刻字过多至死……
这些事我都记得,怎么独独忘了心愿瓶……
白秋把车子停好,我们就步行前往那个老梧桐的所在的地方,不知为何,有一瞬间我是希望那个老梧桐已经被移走,那片地已经被重建,这样我们就再也无法验证是否有心愿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