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楚文楼半躺在老板椅上,不紧不慢地道:“还是的呀,那你说,让我怎么高抬贵手?这次放过了你,下回别的工人都有样学样,这厂子还能干下去吗?我联系这些客户容易吗?求爷爷告奶奶,陪笑脸说小话,我才把这些客户争取来,结果......哼!”
白心悦泣声道:“楚总......”
楚文楼不耐地拿起杯子,杯子里水空了,他又不耐烦地放下。
小白倒是机灵,赶紧抢过去替他提过暖瓶,楚文楼并不领情,站起身一边自己倒水,一边说:“我是没办法了,就这还是我给你压着呢,要是事情闹到董事长那儿,你的处分更得严重,别忘了,这厂子是董事长的,你这糟贱的可都是他的钱。”
他坐下来继续训道:“你说你这一晚上都寻思什么去了,啊?就是一开始看了几眼,然后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愣没检查一下,也太没有责任心了。那四台切片机,每台每小时切片八十公斤,四八三百二,四个小时一千二百八十公斤,每公斤10元,这就是一万两千八百块。
当然啦,你可以把它碎了当肉馅卖出去,然后再还厂里的损失,这么算的话你还不算赔,不过我们对这些饭店是有供货合同的,现在延误了人家营业,是要赔偿损失的,这个钱可就大了,你回家按照五万块先准备着吧。”
小悦家境贫寒,别说五万块,一万块对她家来说都是天大的数目,要是让家里知道了这事还不天塌地陷似的?
小悦见识少,没经验,一听这话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道:“楚总,我求求您......”
一语未了,她便双膝一软,“卟嗵”一声跪了下去......
“别别别,你这是干什么?”
楚文楼急忙站起:“这是公司,我又不是旧社会的县太爷,跪我做什么?你......行了行了,你起来,起来说话!”
他刚把小白拉起来,房门“当当”地敲了两下,楚文楼忙压了压手,示意她安静一点。这时张胜推开了房门:“老楚啊......”
他一进来,正看见白心悦抹着眼泪。张胜和她不是很熟,但是记得她的名字。这姑娘很腼腆,每次见到张胜,就红着脸站到一边,让他先过去以示敬意,至于敬称,大多数时候只见她嘴唇嚅动,那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就没一次听清过。
一见是张胜出现,楚文楼忙站起来迎向他,同时不动声色地继续训斥白心悦:“你的问题,不是写份检讨那么简单的!一个老员工,违章操作,性质多么严重!影响多么恶劣?”
张胜一听,估计是冷库管理工作上的事,楚文楼是公司副总经理,主抓的就是冷库方面,出了问题予以处理是他职权范围内的事,自已没必要事事插手过问。
这既是维护副手的权威,也是避免领导者事必躬亲、事事插手的弊病。所以张胜只是瞟了眼怯生生的白心悦,对楚文楼道:“老楚啊,我回市里一趟,有什么要紧事,给我打电话联系吧。”
楚文楼笑道:“好,董事长什么时候回来?”
张胜苦笑道:“别提了,本来只是会见几位外地的朋友,可他们晚上还得乘飞机离开,我想......送他们去机场,然后再和本市的几个朋友去吃饭,我估摸着最快也得晚上九十点钟才能回来吧。公司里,你多照应一下吧。”
“好好好,董事长放心吧,没有问题。”
送走了张胜,楚文楼把门推上,回头看看泪眼迷离如雨后梨花的白心悦,轻轻摇了摇头,他绕回办公桌后坐下,随手拿过一份文件翻了翻,又用铅笔在两行文字下边划了条浪线,好像正专注地批阅着文件。
过了一阵儿,他摸出支香烟,“嚓”地一声点上,看着文件头也不抬地道:“我还有几份文件要批阅,你先回去工作吧。”
“楚总......”
楚文楼“啪”地一声摞下文件,状似发作,骇得白心悦连忙闭了嘴。
楚文楼眉尖一挑,可是看见她眩泪欲滴的模样,声调不由又缓了下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捏着眉心道:“我知道你一向工作还算勤快、踏实,只是这次事故......实在是......唉!我再考虑一下吧。”
白心悦听出弦外之音,不禁大喜若狂,连连鞠躬道:“谢谢,谢谢楚总。”
楚文楼挟着烟卷挥挥手,一张油乎乎的胖脸努力挤了挤,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必谢我,我也不是特意给你开绿灯,处罚并不是我的根本目的,我也是想严肃一下公司纪律嘛。
惩前毙后、治病救人,才是我的目的,公司的规章制度不能不执行,你的家庭困难嘛,我也会考虑的,嗯......这样吧,我下午抽空再想想,看看怎么合理、妥当地处理这个事。
唔......这几台机器一直都是你在使用,应该比较了解情况。四台机器都出了故障,如果能证明是设备质量问题,你的错误处理起来就可以尽量轻一些。就这样吧,我手头有几份急件要处理,你先回去吧,下班后来我办公室,我们......再深入地研究一下,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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