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机构的运作…都需要她处理。
“夫人。”李织进来汇报,“元廷已经下令抽调驻日国的战船回国了。日国驻军此时应该得到消息。”
崔秀宁问:“有多少战船?”
李织道:“日国本来就储存有造船的木料,这两年造了几百艘。”
崔秀宁想了想,“立刻通知郑和,让他不必来见我,赶紧直接率领两万水师北上,拦截元廷的战船。再告诉郑和,顺便将江华水师也灭了,他们可能会帮元廷。”
“诺!”李织领命,又道:“还有一事。在播州的县马杨汉明传信,说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他弟弟已经准备出动五万大军,联合思州田氏,帮助元廷攻打我唐。最迟一月内,播州就会出兵,杨汉明请示,是否要动手?”
崔秀宁道:“既然都已经准备好,播州又要出兵,那就立刻动手。不过告诉县马,让他拿到土司大权后,仍然联合田氏出兵,然后……”
李织笑了,“夫人高明。田氏是元廷死忠,刚好乘机灭了。”
崔秀宁沉吟了一下,“通知攻打福建的许夫人,让她抽调三千最精锐的畲军,交由宗昼统带,分散去播州,帮助杨汉明掌控蛮兵。”
“诺!”
崔秀宁又问:“安插到大理段氏总管府的人,有消息传回么?”
李织回道:“消息是有,但不紧要。段氏肯定是要出兵的。但准备的很慢,估计三个月之内难以攻打我唐。”
崔秀宁道:“湖南道的兀克特穆尔和张普贤在编练湘军,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李织笑道:“夫人放心,人手正在准备,二十人都是靠谱的,又都是湘人,以他们的能力,一旦应募很快就能脱颖而出。”
崔秀宁点点头,“辛苦了,你下去忙吧。眼下的重心,是湖广元军的情报,一举一动,都要随时快马禀报君上。”
等到李织退下,崔秀宁翻出南方土司的资料,不禁皱起蛾眉。
湖广,云南,四川的土司势力实在太多了。而且几乎都是听命于元廷调遣的。
哪怕每家土司只出兵几千人,也能凑齐十万凶悍的蛮兵。
但是,主动去打他们,却很困难。因为地形太不利于唐军。
可他们来到东南打唐军,却很容易。
但愿妹夫杨汉明那边一切顺利。不然,光是西南土司,就足够唐国头疼了。
良久,崔秀宁放下笔,又不禁想起海东的三个儿女。
几个月没见他们了,崔秀宁很是想念。可眼下一大摊子上需要处理,她根本无暇回到海东。
嗯,等男人灭了忽都帖木儿,她就回海东。孩子那么小,太久见不到妈妈,肯定不成。
为何崔秀宁如此肯定李洛一定会赢?
因为忽都帖木儿的军事情报完全被特察局摸透了,对唐军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一连串的布置,早就为忽都帖木儿定制好了。
只要不出意外,忽都帖木儿必败无疑。
…………
江陵,乃是荆楚重镇,南国大城,向来与建康齐名,历史上曾是四国故都,楚国更是在此立都数百年(郢都)。唐朝时,江陵属于南都,地位仅次于东都洛阳。
江陵也是南北朝萧梁故都,和萧氏渊源很深。
这也是萧隐起兵后以江陵为都的原因。
萧隐在江陵登基后,当时有兵马数十万,虽然多是乌合之众,可萧隐仍然志得意满。他设置百官,大肆封赏,以为很快就能席卷南国,和元廷隔江而治。
暂时的强大迷惑了萧隐。他登基不到半月,就下诏遴选美女,充实后宫。在他看来,广纳嫔妃不仅仅是为了享乐,也是为了彰显天子的尊贵和威仪,这就像刘邦修建未央宫是一样的道理。
然而,美色何止是刮骨钢刀,也是消磨意志的毒药。千姿百态,争奇斗艳的美女,让萧隐日日沉迷,渐渐荒于军政大事,沉湎于酒色,不能自拔。
作为一个枭雄,萧隐当然不是白痴。他很清楚自己的做法不是明君所为。但是吧,这男人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儿,但能不能摆脱温柔乡的诱惑,则是另一回事儿了。
萧隐并没有得意多久,各地就连接大败。曾经占领的好几十个州县,都被元军夺回。等到萧隐要振作时,为时已晚。
事实上,以湖广元军的实力,就算他振作也是无用。
真的打不过。
最后,萧隐只能全线收缩,守住唯一的地盘:江陵城。
凭借着江陵城的坚固城防,十几万城中人口,以及之前夺取的粮食,萧隐整整守了四个月。
事实上倘若不是唐国特务烧了湖广元军的粮草,元军暂时撤退让萧隐得到喘息的机会,江陵城早就被攻下了。
如今,萧隐只剩下七万兵马,军心不振,士气萎靡,粮草和箭矢都即将告罄,已经守不下去了。
城中虽然还有十几万人口,但粮食已经快没了。
萧隐干脆将城中百姓的粮食全部收缴上来,只搭设粥棚,让百姓喝稀粥,保证萧梁官员和将士的口粮。
城中顿时怨声载道,很多人咒骂萧隐。但是,并没有人希望元军打进来。
因为忽都帖木儿放言,江陵死守不降,一旦破城,三日不封刀。
江陵城已经陷入绝境,城中每日哀号不断,哭声此起彼伏,甚至很多人给自己准备好上吊用的绳子,打算元军破城就上吊自杀。
萧隐刚开始还以动摇军心为由惩办了一批,可根本刹不住城中百姓的哀愁,他也只能装作看不见,整日价躲进宫中当鸵鸟,用醇酒美人麻醉自己,破罐子破摔。
大梁完了。
完了啊。
这点不光萧隐自己清楚,文武百官清楚,就是他的嫔妃们,也是清楚的。
但谁也没办法。
过一日算一日吧。萧隐绝望之下也“悟了”,人生在世就该及时行乐啊,他虽然要死了,可是毕竟曾经为帝,曾经和鞑子大干一场,死了也值了。
够了,够了啊。哈哈。
此时,夜已深了,秋风渐起,一弯冷月斜照危城,似乎带着说不出的讥讽,带着一种凶兆。
“来,美人,再喝一杯!”
萧梁宫中望月台上,萧隐正身穿绣龙单衣,跣足披发,举着金杯让几个美人喝酒。
一个美人面带愁苦的一口喝尽杯中酒,流下两行清泪,哽咽着说:“陛下,鞑子旦夕就要破城,还请陛下振作…”
振作?
“哈哈哈!”萧隐放声大笑,“大丈夫何不一日为帝乎!朕之为帝也,数月之内,享尽荣华富贵,世间亿万斯人,有几人知帝王之尊贵?而朕知之!死有何惧,死又何惜啊!哈哈哈!”
可领!
一群嫔妃人人垂泪,却不敢再劝告。想到城破之后的可怕下场,她们就如同寒风中的鹌鹑,忍不住浑身颤抖,心中一片冰冷。
萧隐酒意上头,乜斜着天上的冷月,不禁满腹哀愁,目光迷惘如烟。酒,终究不能让他忘记残酷的现实。
何不快意江湖,潇洒天涯啊!
而今,岂可得乎!
“取笔墨来!”萧隐喝道。
须臾之后,笔墨齐备,萧隐一手持着酒杯,一手写道:
“斜月照江陵,梦断西风紧。不知家国何处寻,萧瑟天涯冷。”
“谁又坐天明,此夜无需醒。诉尽雄心鬼不听,寂寞深宫冷。”
(写的不好,见谅)
萧隐本有文才,他写出这首《卜算子》,满意的舔舔笔头,再将笔一扔,再次放声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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