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里也一定有,兵刑两部不敢怠慢这项差事的!
毕竟,金修宸是大庸的亲王,是皇上的亲皇叔!
金哲的眸光深了深,视线在她脸上巡了一遍,白皙的小脸上仍旧带着病色,但眉宇间的韧劲却是更加的引人注目,那盈润水眸中含着的切切的担忧,看的他刺目。
片刻,他压下心思,微微笑问:“你痊愈了?”
彭墨对于金哲的态度很心寒,捏了捏拳,她淡漠道:“多谢皇上,臣女已经痊愈了。只是,若宸王此次出了意外,臣女只怕也无命可活。”
她要为金修宸殉情!金哲气的额头青筋直跳,呲目瞪着下面的彭墨,冷声问:“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他是大庸的皇上,全天下都是他的!
金修宸在时,他顾忌着他们之间的婚约,此次金修宸若是不幸死了,那他何须再避讳?
他的后位还空悬着,他想不到比彭墨更加合适的人!
彭墨微微仰头看着上位的人,眸光如雪沫般的轻幽冷冽,她带了丝笑道:“皇上,臣女知道在说什么,更知道面对的是谁!”
敌人一直有,她不怕再多一个!
没了金修宸,她整个人身上都是刺,思想也变得偏激嗜血!
金哲咬牙,大掌落在桌案上,怒斥道:“放肆!”
殿内侍候的宫女内侍被这一声吼吓得噗通通的跪了一地。
彭墨纹丝不动,脊背挺得笔直,眸光没有一丁点的削弱。
对视中,她看向他的肩头,笑意冰凉:“若没有金修宸的提醒,想必皇上此时性命堪忧吧!”
金哲似是被踩了痛脚般的急了,脱口而出:“你如何知道!”她不是昏迷了,如何能知道当日宫中的情况?
是,金修宸知会了他!
所以在巨大的刺杀冲击下,他只受了轻伤。
他怎么也没想到,恭王竟然不动声色的经营了这么巨大的势力,那日朝他涌来的内侍,宫女,嬷嬷,侍卫,那样的癫狂,那样的不要命!
差一点,只差一点...不难想象,若没有金修宸的提前预警,他必死无疑!
樱唇抿了个笑,她淡淡道:“我了解他!”
这一句话听得金哲神色更加的冷峻,阴涔涔的扯了个笑:“你可知道金修宸落在恭王手里意味着什么?”
他查清楚了,金修宸为了讨要彭墨的解药,下毒害了恭王妃和金元若,现在,金修宸落在恭王手里,岂有活路?
态度不见一丝的软弱和质疑,她斩钉截铁道:“我相信他活着!”
她相信,他为了她,一定会拼命活着的!
金哲冷笑起来,笑声在空荡的殿内传的很远。
片刻,收了笑,静静的看了她一瞬,甩手将桌案上的一个奏折扫了下去。
“这是兵刑两部昨日传回的折子。”
彭墨弯腰捡起来,打开看了,眉目间渐渐染了惶恐,低喃道:“也就是说,所有追捕的人都在京都外?”
金哲不知何时走了下来,听到了这声低喃,冷笑道:“恭王逃出京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不出京找还能去何处?”
彭墨闻言抬头,看进了一汪晶亮清澈的眼睛内,一如初见他时的那般干净。
她叹了口气,卸下浑身的防备,跪地道:“皇上,臣女薄心倾覆一人之身。当不起皇上的厚爱,求皇上成全。”
这一拜,金哲震在原地。
他看着她的头顶,然后视线偏落在她伏地的双手上,片刻,转身淡淡道:“你下去吧!”
彭墨看了眼他倨傲的背影,磕了头,退了出去。
宫门外,彭墨上了将军府的马车,车帘撩起了一条缝,她问齐木:“我记得在东城门的西侧,有一条密道?”
那时,她在庙里听说了金修宸受刺重伤的事情,半夜赶回了城,走的就是那条密道。
“是。”齐木浑身一凛,瞪着眼睛惊呼道:“主子的意思是?”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
真是蠢!
彭墨点了点头,问:“派人查过吗?”
齐木羞愧的摇头:“没有,殿下出事后,所有人都跟着追出了京。”
彭墨松了手,帘子垂下。齐木听到了她吩咐:“去北门。”
车厢内,彭墨脱下身上的华服,换上了提前预备的男装,特意涂黑了脸,大眼一望,浑然一个没长开的小子。
恭王谋反的事情发生后,全城戒严,不过将军府的马车还是很顺利的出了城。
穿过城门的时候,她掀开了车帘,城门上大片大片喷洒的鲜血已经干涸成了深褐色的印记,有士兵正在小心的刮着。
由此可看出当日的激烈,眉心微蹙,她唇角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