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5偶像的引导

；波兰人讨厌一切前苏联国家……哪怕是同一个国家内，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威尔士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因马德里地区和加泰罗尼亚大区之间矛盾，皇马球迷伯纳乌主场得意唱过“加泰罗尼亚巴萨是娼/妓”；东德、西德虽然统一但矛盾一直存……

    欧洲足坛其实一直都是个充满各种歧视和斗争地方，只不过后来大量外籍球员涌入，造成了欧洲球员一致对外情况，才缓解了他们内部矛盾。

    卡尔还说：“真正公平，应该是对黑人、白人、黄种人都一视同仁，犯了错同样处罚，而不要因为是白人侮辱了黑人，就加重处罚；白人侮辱了白人、黑人侮辱了黑人、黄种人受到其他有色人种歧视，就当没看见一样轻轻放过，这不是真正公平。”

    记者们一开始还想抓“奥斯顿抨击欧足联”这样小辫子，但到后来，他们却主动放弃了这个八卦话题，改为引入深层次思考。

    确，卡尔所说现象足坛中一直都存，只不过以往从未受到过足够重视。现往事重提，不少人情不自禁想：白人歧视黑人、南美洲人歧视黑人和白人歧视南美洲人、白人歧视亚洲人从性质上来讲是一样，但前两者受到处罚无疑会比后两者高很多，受到关注和曝光率也绝不一样。

    对同样人种歧视还要给予不同重视程度，这样真公平么？

    讨论像星火燎原一样，从狮队球迷论坛，再到德国公共论坛，再扩充到到欧洲其他大型网站上，引发了来自球迷，甚至是球员们广泛回应，特别是种族歧视严重存英法两国，很多球员纷纷站出来，从不满发牢骚说“我也被对手球迷起过猩猩/海狮/老鼠这样外号，但人们不以为意，他们对那些球迷连半点声讨举动都没有。”

    再到有人挖出历史说，法国球星齐达内也曾收到过种族主义歧视：齐达内出身于非洲北部国家阿尔及利亚，这是一个伊斯兰教国家，与国际许多致命恐怖组织都有牵连，包括意大利西西里岛黑手党和西班牙民族分裂组织埃塔，所以当齐达内尤文图斯和皇马踢球时候，曾被其他球队极端球迷抓住出身问题不放狠狠纠缠。当然，那些球迷从未因自己辱骂齐达内民族出身而受到过惩罚。

    当讨论范围越来越大时，一名亚洲球员站出来说：“足协只对黑人球员被骂感兴趣，我告诉过他们我被很多支球队球迷骂过‘黄皮猴子’，但没人搭理我。”

    不过那名亚洲球员站出来，使一些媒体和球迷猜测，卡尔·奥斯顿公开表示对足坛歧视现象不满，是否不仅仅是因为科赫被扔香蕉，还因为邵佳一也遭遇过同样待遇？黄种人歧视现象一直欧洲存，但无论影响力还是处罚力度都不如黑人球员受歧视那样被重视。

    对于这个猜测，中国媒体反应大。

    《体坛周报》和央视五套派出两队人马星夜赶往慕尼黑采访邵佳一，对于国内媒体怀疑他德国受了委屈猜测，邵佳一摇着头说：“我慕尼黑并没有受到什么有伤害性歧视行为，俱乐部球迷很喜欢我，而因为位置靠后缘故，对手球迷也不会刻意针对我，起码我就没被丢过香蕉。其实就连奥斯顿先生也被对手球迷嘘过呢，毕竟除了钱，没谁能得到人们百分之百喜爱……不过，虽然我没受到过歧视，但是我知道，我国内一些朋友曾欧洲得到过比较差待遇。”

    中国媒体根据邵佳一话，立刻联想到了其他欧洲留洋中国球员，特别是董方卓、李铁、孙继海等人，他们都种族歧视重灾区英国生活。

    不过中国媒体后来怎么去关怀英国踢球球员，那事就跟慕尼黑186彻底无关了。

    除了卡尔自己，没有人知道，他之所以对记者发出那样感慨，并不是受到邵佳一触动，而是来自于他自己经历。

    如果一名白人和一名亚洲人，同样来自于异国他乡、长相也都符合欧洲主流审美，当他们想要融入本地社会，所获得帮助和接纳程度肯定是完全不同。或许有些人能聪明做到表面待你如一家，但心底区别划分永远存，这是卡尔欧洲时尚圈内学到东西，那里同样是个白人主导世界地方。

    当讨论从种族歧视扩展到球场暴力，当范围从单个国家扩大到全球之后，迫于舆论压力，德国足协稍后修改了对比勒菲尔德俱乐部处罚，从口头批评，改为禁止比勒菲尔德球迷第3轮联赛时候到主场观战，以及对俱乐部处以1万欧元罚款。

    而欧足联闻官也某次公开发言中说：“奥斯顿先生建议很发人深省，欧足联今后会注意到足坛内多不公现象，并加以处置。”

    由卡尔引起这场遍布全球讨论，日后被媒体广泛称作是“偶像引导”——因为推动此事影响力增大主要力量就是球迷关注，如果没有那些忠于奥斯顿球迷，可能一些记者只会把他话称作是“奥斯顿对足协不满，对比勒菲尔德发牢骚”，但现，他们讨论“什么才是彻底消除种族歧视？”“欧洲足联矫枉过正，歧视存任何人之中。”“除了种族问题，球场暴力还有其他什么方面？”

    ……

    足坛内各项讨论都无法影响到联赛进程，当第29轮德甲联赛全面结束后，卡尔惊讶发现，他与比勒菲尔德赛前为鼓励士气而发出诅咒竟然变成了真，拜仁输球了，而且是:3惨败给云达不莱梅。

    与其同时，汉堡则2:战胜了门兴格拉德巴赫，慕尼黑186也1:赢了比勒菲尔德。

    德甲排行榜再度刷，领头羊拜仁慕尼黑积分不再那么遥遥领先，他们积分66没有改变，汉堡则积分65，狮队积分64

    经由一场比赛，拜仁处境一下子变得岌岌可危起来，现试图挑战他们冠军宝座球队不止慕尼黑186了，汉堡比他们加迫切，也加有雄心壮志，因为他们从1983年之后就再也没有触摸到过德甲冠军奖盘了——现却只需要2分，汉堡就可以超越拜仁爬上首位，联赛冠军，一步之遥！

    或许是有汉堡这个大目标前面挡着，慕尼黑186虽然与拜仁也只有2分差距，受到关注却明显少很多，而狮队球员教练接受采访时候，也从未说过自己正觊觎着什么话，他们一直低调掩饰着自己野心。

    这日加班归来，检查自己邮箱卡尔发现他收到了一封来自罗纳尔多邮件，里面包含了一段6分3秒视频。

    他一开始以为这是对方想要与自己分享音乐电影之类东西，等到点开后一看才知道，视频主角是罗纳尔多本人。

    或者确切说，是他和安多里尼亚。

    “嗨，卡尔。”罗纳尔多一手拿着台DV，另一只手朝镜头挥了挥，他戴着头盔，穿着一身黑白相间赛马服，脸上笑容灿烂能使阳光失色：“我来看安多里尼亚了，你有好几个月都没见过它了，想它么？”

    镜头朝下，露出安多里尼亚那身油光水亮，好像是刚刚涂抹过护肤油一样皮毛，和黝黑健壮前半身，也是到这时候卡尔才发现，罗纳尔多此刻正骑安多里尼亚背上。

    ‘我一点都不想它。’卡尔想，‘因为你每隔两三天就给我传一大堆它照片，都将我邮箱塞满了。’

    经过数月亲近，安多里尼亚这匹正接近壮年纯血马明显认可了罗纳尔多作为它主人，这从无论罗纳尔多怎么双手举着DV马背上摆姿势自拍，都坐稳稳当当就可以看出来——如果它稍微调皮倔强一点，罗纳尔多这般骑术不精，又喜欢骑马时候扭来扭去人早就被甩到地上去了。

    慢慢，画面开始抖起来，这显示出安多里尼亚正加速度小跑。卡尔看到罗纳尔多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缰绳，然后四周景色开始飞驰而过，安多里尼亚大脑袋始终占据着画面大部分位置，偶尔也有罗纳尔多身体某部分入镜。

    几分钟之后，奔跑结束了，罗纳尔多从马背上翻□，帽檐挤着安洛里尼亚脑袋：“嗨~”他亲昵摸了摸马头：“来打个招呼~”

    安多里尼亚脑袋镜头中越变越大、越变越大、终于，一条厚重、肉粉色、长条状还冒着热气物体突然席卷了整个镜头。

    画面为之一暗，然后又开始乱晃起来，夹杂着一些咯咯笑和喘气尖叫声。

    几十秒钟后，罗纳尔多又出现了镜头里，这次他不仅帽子消失了，领口衣服也有点歪。他头发湿漉漉咧着嘴笑，和安多里尼亚挨极近，而通体黑色骏马则摇晃着脑袋，尾巴一甩一甩。

    视频到这里结束了，卡尔倒退，定格某个画面上盯了好久，忍不住抄起手机。

    电话响了两声后被接通，罗纳尔多神采飞扬说：“看到我传给你视频了？”

    “是看到了没错。”卡尔用手点着屏幕：“不过你头发上那些湿哒哒、黏糊糊东西是什么？发胶抹太多又被高温捂得融化了？”

    “……你只关注到了这个？”罗纳尔多语气立刻古怪了起来：“我纵横马背英姿呢？”

    “你头发太抢镜了，后那个画面，它们像是被迎头浇了许多透明果冻。”卡尔清咳一声：“所以有些英国小报真没有说错，你每天出门前要先往脑袋上喷半瓶发胶？”

    “……那不是我错。”罗纳尔多半是不半是骄傲说：“是安多里尼亚太热情了。”

    “你被一匹马舔到头发全湿透？！”卡尔声音听起来又惊恐又……嫌恶。

    这个语气令罗纳尔多大受刺激，他愤恨挂断了电话。

    一天后，卡尔邮箱内接收到了另一段长达9分41秒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