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辆长途大客车从市区方向驶来,众人急忙上前,挥动荧光棒示意车辆停下,巡特jǐng上车搜查。
刘汉东背着79微冲上了车,这一刻他忽然想起去年和马凌通过淮江一桥的时候,也是在客车上机智应对特jǐng的搜查,没想到过了半年,风水轮流转,该自己搜别人了。
这是一辆外地过境的长途卧铺车,虽说交通部门已经禁止长途卧铺车上路,但实际cāo作中却是屡禁不止,这种车辆不经过市区,不会停下来拉客,所以杀人犯藏在车上的可能xìng很低,上车搜查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同时,同事们也在下面检查着行李舱。
刘汉东用手电照着熟睡中的旅客们,狭窄的铺位上,旅客们昏沉沉的睡着,偶尔有一两个人没入睡,用手遮挡着手电光,露出忌惮和不解的神情,这是旅客正常的表现。
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吸引了刘汉东的目光,他抱着营养快线的瓶子睡着了,睫毛长长的,皮肤白皙吹弹可破,穿着jīng致考究的童装和小皮鞋,刘汉东不懂童装品牌,但能看出这种衣服肯定不会便宜。
男童的家长是个中年妇女,穿的也算干净整洁,但总觉得差了那么一点,而且这张脸看起来,慈祥中透着一股狡黠,她在装睡,因为她手中的手机屏幕还亮着,肯定刚才还在打电话或者发信息。
当然这些都是说服力很差的疑点,刘汉东没有当过刑jǐng,他只是以自己的逻辑分析能力做出判断。
这个妇女,很可能是人贩子。
下面的同事已经搜查完毕,拍拍车厢:“下面查好了,上面怎么样?”
刘汉东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大家都有些烦躁,大半夜的查车不是好活儿,这辆长途车没超员超载,没拉违禁物品,也不可能藏着杀人犯,还不赶紧放行,给自己找什么麻烦啊。
刘汉东用手电照了照那个妇女:“身份证出示一下。”
妇女依然装睡,更让刘汉东确信有问题,心里没鬼怕什么检查啊。
他用手电戳了戳妇女:“说你呢,醒醒。”
妇女醒了,满口外地方言,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不过还是蛮配合的,拿出了身份证。
身份证显示她叫何翠姑,是广西人,籍贯和这辆长途车的终点站是相符合的。
“这小孩是你什么人?”刘汉东问道。
“是我孙子,叫狗剩,儿子媳妇工作忙,我带回老家去照看一阵子。”何翠姑会说普通话,不太标准,但意思尚能表达清楚。
没什么纰漏,孩子大概是出自凤凰男家庭,白领夫妻不方便照顾孩子,让nǎinǎi带回老家去养。
外面卡口带队的交jǐng副中队长已经很不耐烦了,示意长途车司机,放行通过,司机发动了汽车,回头看着刘汉东。同事们也喊道:“老刘,查完了么?”
刘汉东将身份证递回,和蔼的笑道:“当婆婆的,和儿媳妇不好相处吧?”
何翠姑随口答道:“是啊,我那媳妇儿是大城市人,嫌这嫌那的可不好伺候了。”
“下车。”刘汉东说。
“啥子?”何翠姑装没听懂。
“我说下车,接受检查,我怀疑你贩卖儿童。”刘汉东冷冷道。
“天老爷啊,可冤枉死我了。”何翠姑立刻吵嚷起来,惊醒了不少旅客,弄明白事情原委后,很多人开始替何翠姑说话,说这孩子是她亲孙子,祖孙俩一起上的车,说说笑笑的,孩子根本没哭闹,不可能是拐卖的。
刘汉东说:“既然是亲的,还怕什么检查?心里有鬼才会怕,我只需要给孩子父母打个电话,确认无疑就会放行,耽误大家的时间很对不起,但希望大家为了孩子的安全,能配合一下。”
这么一说,旅客们纷纷赞同,七嘴八舌让何翠姑跟刘汉东下去接受盘查。
”大姐,既然是亲的,怕啥。”
“就是,一会儿就好,大家也心安。”
何翠姑无奈,只好抱着熟睡的孩子下了车。
刘汉东没事找事,非要盘查旅客,卡口的副中队长很不满意,这些特jǐng是来配合工作的,没有执法权,不过他还是没说什么,毕竟关系要处理好。
卡口配备了一个组的特jǐng,都是集训队的兄弟,听刘汉东的差遣,何翠姑被他们围在中间,满脸委屈。
“给你儿媳妇打电话,我要确认你和孩子的关系。”刘汉东道。
妇女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响了一阵子之后,有人接了。
刘汉东抢过电话:“我是江东jǐng察,何翠姑是你什么人?”
“是我婆婆,怎么了?”女声普通话很标准。
“你儿子和何翠姑在一起,是这样么?”
“是啊,我和我老公太忙,只好交给婆婆带。”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小名叫狗剩,到底怎么了。”
“我们怀疑何翠姑拐卖儿童,需要确认一下。”
刘汉东示意战友叫醒孩子,和母亲通话确认,但那孩子却怎么晃也不醒,睡的也太沉了。
手机里传出声音:“jǐng察同志,你们误会了,那确实是我婆婆,不是人贩子,我们两口子都在银行工作实在太忙,就让婆婆带孩子回老家住一段时间。”
刘汉东说:“好的,知道了,不好意思了。”
挂上电话,何翠姑笑眯眯说:“民jǐng同志,搞清楚了吧,你们这么负责,老百姓也放心。”
战友们也都放松下来,准备将孩子抱上长途车了。
“铐起来!”刘汉东厉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