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总不能年老昏庸到常识都没了吧?
诸般疑惑,不过一个转念。
辛寒看她注意力回来了,便轻身一跃过了桥,绿衣也有样学样,在桥身最高处轻轻一点,转眼踏上对岸。
她回身又望了那片妖冶的荷池一眼,依然不减奇诡之感,但很快不再关心这点异常,转身跟着辛寒走入了新的地道。
又过了三个急转,地道突然变成一条笔直的通路,但路的尽头,是一个紧闭的镶钉大门。
二人缓步走到大门前,探过周边并未设置暗器,辛寒略一用力,荡开了严丝合缝的沉重大门。
随着门开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室。
雕梁藻井,晶灯玉屏,这是宠妃才有的宫室。
绿衣一眼掠过一室当世罕见的华贵陈饰,只抬头望向殿顶,兀自估算了片刻,看向辛寒。
辛寒已走到隔扇边,向着隔扇背后望了一眼,这才回身,颔首肯定了她的猜测。
绿衣几步走到他身边,不禁微讶。
他们先前所在的是正殿,左右共四个侧间,而隔扇之后更有一扶梯旋上,这屋顶高吊的正殿背后竟是一座二层小楼的布置,令人惊奇。
绿衣在那废弃书斋中用功时,也看了两本皇室编纂的细述礼制的典籍,对应着破落行宫的建制,也认了个七七八八。
正殿显然是皇后的标配,背面那二层小楼却分明是戏楼的样子,皇后召见的场所和宫人赏戏的场所,形制功能各不相干,两处竟在地下合二为一,如此怪异的建筑,该不会又是先皇为宠妃特设的吧?若是如此,那皇帝对那位芳妃的态度更耐人寻味了——
给她一座皇后的正殿,细究来便是逾制,仿佛为了给她体面连规矩都不顾了。
可给她一座戏楼做寝宫又是何意?便是妾也是皇帝的啊,如此乱来才是不给体面呢。
而她先前同辛寒确认的,还不是这地底宫殿莫名其妙的形制,而是它的高度——如此高度,显然不在地底了,换言之,他们已经走出了缱星台的范围,进入了行宫周边哪座山的山体。
他们在正殿和各侧间探查过后,确认这是一位宠妃会客起居之所,便小心上了二楼。
楼梯年久失修,二人踏上,咯兹作响,立时打破了他们自落入地宫起直至此时的静默,但一层已无出路,他们又要防备二层的意外,不得不踏实脚步,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一片辉煌中,他们登上二层,迎面确是一座布置精致的戏台,可在那高台之上,并无风姿优美的名伶,只有一副气宇不凡的重棺。
二人未靠近棺盖旁落的黑棺,将二层搜检过,发现一条通向下层的梯洞,才再次走回戏台边。
绿衣不畏死人,但却不想看到被破坏得形容惨烈的尸体,紧紧盯着辛寒见到棺中景象的表情,直到收到他安抚的一眼,才小心翼翼地虚着眼侧眸望去。
很快,棺中之人令她正了目光。
绿衣不知道,躺在棺中的,是不是那位动摇君心的芳妃,但她以为,芳妃至少要长成这般殊色,才对得起她在秘闻中的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