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曾华军这样公安局或是检察院部门负责人,是喜欢和地税、国税、财政等即有权又有钱部门打交道。因为,只要和这些单位领导搞好了关系,平时可以互相走动一下,聚个餐、喝个酒、唱个歌什么,这些单位都会主动买单。
而且,只要和这些有钱单位搞好了关系,他们还能够以“办案经费”名义,到这些有钱单位拉几万块钱赞助,给本部门干部谋点福利----这种“赞助费”属于公对公,不怕任何人告状,又安全又稳妥,无任何副作用。像曾华军这样部门负责人,特别喜欢以这种方式为手下弟兄们捞点外。
因此,当他听邹文明说了那些感谢话之后,立即眉开眼笑,连连说:“应该,应该!这是我们分内职责,您说谢谢就太客气了。邹局长,我叫曾华军,现是县公安局防暴大队大队长,刚任职不久,也沒來得及去拜访您。以后我们队里面工作,还要你们这样财神菩萨多多支持啊!”
邹文明当然知道他话里意思,便爽地说:“曾队长,我们都是行政机关。我们地税很多工作,也需要你们公安局支持、配合和帮助。比如像今天这种情况,就必须辛苦你们,才能处理好。这样吧:明天晚上我们局里请客,你把你们防暴大队干警们都请过來,我们一起吃顿饭。以后如果你们队里经费有困难,也可以找我,我们研究一下,力所能及范围内,争取给你们解决一点。”
原來,邹文明刚刚听刘鹏程说叶鸣把康根手臂折断、并把他打得口鼻流血,可能会构成重伤,生怕会对叶鸣不利,于是便想笼络一下曾华军,让他写现场报告时,把责任多往康根身上推一点。
曾华军听邹文明主动提起“办案经费”之事,不由喜出望外,赶紧说:“谢谢邹局长。明天晚上我一定把弟兄们都叫來,好好地和地税局兄弟们干几杯。今天这事您放心,刚刚我们陶局长已经给我下了指示,一定要好好地维护地市局权威和形象。对于暴力抗税犯罪分子,我们绝不会姑息,一定会让他得到法律严惩!”
当天下午,叶鸣曾华军那里录完口供后,便和邹文明以及其他党组成员來到了县人民医院,守着欧阳明做手术。
欧阳明手由于沒有伤到骨头,所以手术比较简单,就是割开伤口、清理掉肩胛骨处被击碎小骨头、然后清洗创口、缝合。虽然手术比较简单,但也进行了好几个小时。
邹文明等人守到下午五点半钟,知道欧阳明还要两三个小时才能从手术室出來,便先回去吃饭了。但叶鸣坚持要留下來等欧阳明手术结束才回去。
第二天上午,叶鸣一上班,就到银行取了一万块钱,用一个信封装着,买了一大束康乃馨,赶到县人民医院,看望欧阳明。
欧阳明昨天手术时实施是局部麻醉,所以神志一直很清醒,从手术室出來后,还和叶鸣说了话。
现,他见叶鸣又捧着花过來看他,心里很感动,伸出左手拉着叶鸣手说:“叶子,我原來对你确实有点意见、有点看法。但是,自从上一次你帮了我之后,我就感觉到:你这位兄弟,不仅豁达大度,而且心地善良,骨子里有一种扶贫济弱侠客情怀。只要和你真正交了朋友,就时常会有一种如沐春风感觉。而且,你这个兄弟大好处,就是只记别人恩,不计别人仇,有古仁人君子之风。比如这次,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件每一个人那种场合下,都应该做事。但你就牢牢地记心里,昨天守着我做手术到七八点,晚饭都沒按时吃,今天一大清早你又來探望我了。我有点于心不安啊!”
叶鸣忙说:“兄弟,你这是说哪里话?这有什么于心不安?你昨天是实实救了我命啊!你千万别说什么那种情况每个人都会那么做这样话。现这社会,你也知道,很有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味道。许多原來我们奉为金科玉律东西,比如助人为乐、见义勇为、舍生取义、扶弱济贫等等美好高尚情操,现被很多人遗忘甚至是不屑一顾了。所以,你昨天推我那一下,看似偶然,其实也是你内心还拥有那些美好高尚情操体现。如果换做是别人,他们不一定敢冒着被子弹击中危险,去把我推开。还有一点,我希望以后我们一起说话时,你不要再提什么我帮助你那些话。那都是已经揭过去故事了,你现完全已经变了一个人。如果再提那些事,我也会于心不安。”
此时,欧阳明妻子也旁边听他们谈话,这时便很感激地插言说:“叶鸣兄弟,你提起这事,我真要好好地感谢你。前不久,欧阳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包括你当初帮助他还掉那些高利贷、摆脱被追债困境事。你这样做,不仅是帮了欧阳,也等于是拯救了我们全家。你不知道:他背负着高利贷那些日子里,几乎沒有回过家,打他电话也打不通。即使偶尔回一次家,也是愁眉苦脸、茶饭不思,并且整夜整夜失眠。当时,我真以为我们这个家会要妻离子散了。但后來,他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每天准点上下班,回到家里就是看电视看书,要不就辅导孩子做功课。而且,他现饭量也大了,晚上睡眠也好了,人也发胖了。这些,都是你这位好人功劳啊!所以,昨天当我听别人说欧阳给你挡了子弹时,虽然他负了伤,但我心里特别高兴、特别欣慰,觉得这样总算多少报答了你一点情意!”
说到这里,她眼睛里泛出了泪花,声音也哽咽了。
叶鸣内心也很激动,擦了一下自己眼角泪花,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个装着一万块钱信封,递给叶鸣妻子,很诚恳地说:“嫂子,这是我一点心意,给欧局长康复后买点营养品补身子,请你一定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