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必成汇报过程中,鹿书记一直微微偏着头,好像注意倾听,又好像思考什么,自始至终沒有看夏必成一眼,
但是,当夏必成开始汇报一些地市州局抓收入主要措施时,鹿书记忽然转过头,对他说:“夏必成同志,这些具体抓收入措施,你就沒必要汇报了,我想听是:现离6月份双过半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你估计全省地税收入能够完成过半任务吗,现全省总体收入形势怎么样,有哪些困难和问題,有什么需要地方党委政府配合支持。”
夏必成有点慌乱地思考了一下,赶紧换了一种口径,开始按照鹿书记要求,重点汇报一些宏观性、决策性问題,
直到此时,鹿书记才把头转过來,并开始用一支彩色铅笔一张便笺上记录夏必成汇报一些数据和思路,有时还插一两句话,询问一下一些业务问題,
等到夏必成简明扼要地汇报完毕后,鹿书记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笑容,对夏必成点点头,说:“夏必成同志,看來你地税局长任上多年,很有点心得和体会,宏观决策能力比较强,对业务也很精通,不错不错。”
这两个“不错”一出口,夏必成高兴得满脸放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赶紧虚抬了一下屁股,微微欠身,以一种十分恭敬姿态,谦虚地说:“鹿书记,您过奖了,我知道自己才疏德浅、能力有限,所以,只能以勤补拙,平时多花工夫调研情况,多花时间钻研业务,量不自己位置上尸位素餐,量对得起省委省政府领导对我重托,我刚刚向您汇报内容,都是我本职工作,如果连本职工作都不能掌握、不能精通,那我就是失职了。”
鹿书记此时对夏必成肯定,其实是一种策略,是为了谈下一个话題所做态度上转圜,,因为夏必成开始一进來时,鹿书记必须给他一点威严感,让他存有一点畏惧心,但是,接下來话題,又是关于叶鸣与夏楚楚婚事,所以这个气氛又必须放轻松一点,才好说起做媒事情,这种恩威并施驭下手段,鹿书记平时并不喜欢经常使用,但是,由于察觉到夏必成比较势利、比较有心计,因此,鹿书记觉得有必要先给他一个下马威,敲打他一下,等下谈起叶鸣与夏楚楚问題时,他才不至于翘尾巴……
因此,听到夏必成那番自谦话之后,鹿书记便放松了姿态,脸上开始一直挂着微笑,看向夏必成目光也不再带有那种犀利成份,显得比较温和、比较亲切,并用很轻松语气说:“夏必成同志,你來之前,我特意让秘书调來了你履历看了一下,你是以正团职级别从部队转业,然后就一直省财政厅工作,后是从财政厅副厅长位置上调任省地税局局长,对不对。”
夏必成一听鹿书记居然先研究了自己履历,再找自己谈这次话,眼睛里顿时露出了惊喜无比表情,激动得差点儿“啊呀”出声了,,因为他很清楚,一个省委书记,如果主动去研究一个下属履历,那么,这个下属就很可能面临两种结果:要不就是要高升了,要不就是要倒霉了,
而从鹿书记现态度來看,后者显然是不可能,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鹿书记终于开始关注自己、开始要提拔自己了,
而且,此时他也开始想到了一个问題:鹿书记此次将自己招來,其主要目,应该不单纯是想听自己关于税收任务汇报,因为这样事情,其实是常务副省长或者是省长分内工作,鹿书记作为省委书记,如果想知道这方面情况,完全可以责成常务副省长先找自己谈话,了解了相关情况后再向他汇报,而沒必要亲自把自己喊到他办公室來谈话,
因此,夏必成判断出來:鹿书记此次找自己过來谈话,真实目并不是要听税收任务完成情况汇报,而是另有想法,
或许,是因为李书记鹿书记那里替自己说了好话,引起了鹿书记关注,所以才让他产生了要找自己谈一谈念头,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可能很就要福星高照了……
夏必成这些念头,都是闪电般从自己脑海里掠过,因此,听到鹿书记询问自己履历后,他强忍内心极度兴奋,再一次微微曲起身子,用加恭顺语气答道:“鹿书记,您说得沒错:我是三十八岁时候,以正团级身份从部队转业,因为我老首长李润基书记天江省纪委工作,所以我就跟随他來到了天江省,先省财政厅担任预算处副处长,然后是处长、副厅长,五年前担任省地税局局长,所以,我工作经历,基本上都和财税工作有关。”
鹿书记笑了笑,说:“你可以算是天江省一把铁算盘啊,我看來,财政税务就是省委省政府内当家,也是省委省政府经费來源和经费支出两大渠道,财政是花钱,相当于出纳;税务是收钱,相当于省委省政府创收单位,我这个比喻可能不大恰当,但是,你一直财政税务工作,为全省财源建设、经济建设做出了一定贡献,这一点是毋庸置疑,哈哈哈。”
夏必成听鹿书记当面表扬自己为全省财源建设和经济建设做出了贡献,不由受宠若惊,高兴得满脸放光,只知道傻傻地附和着鹿书记笑,竟然忘记了要说几句感激和谦虚话,
就这时,鹿书记用眼睛盯着夏必成,出其不意地问道:“夏必成同志,你省财政厅工作多年,而且一直预算处这个重要部门工作,你现虽然地税局工作,但是,平时你应该与省财政厅业务联系较多,对财政厅工作应该也很了解,因此,我想问你:你现对如何进一步抓好财政厅工作,有沒有什么具体想法和思路,你觉得省财政厅目前主要面临哪些亟需解决难題和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