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花生哥哥,你快上楼来。瞧那河,从这看下去像一根白带子,绕来绕去的。”
“这是柿子树,这是枣子叔……”
“我住哪?前面好还是后面好?”
……
他努力驱散心头的沉重和不安,叹气道:“找不到就算了。不过就是钱财,攒再多也就是那样。有钱了,事情还多。当年……还不是说没就没了!”
板栗见他有些伤感,忙笑道:“我们找地契也不光是为了钱财,也为了查清一些事情。”
孙铁忽然道:“王爷不用顾忌属下,只管下令各地官府通缉孙鬼。”
张槐等人听了一静。
原来,他们不敢太过揪住云州地产一事,还有个缘故,那就是担心孙鬼。当年他常带玉米玩,对玉米的习性也了解,若是他知道玉米藏东西的地方,暗中取出了地契,然后再转手卖给人,张家就百口莫辩了。
当年张家被流放后,孙铁带领一干护卫千里跟随主子去了黑莽原,独留孙鬼一人四处寻找玉米。谁知这一去便杳无音讯,即便张家平反、封公侯,继而封王,都不见他露面。
孙铁认定堂弟干了亏心事,不然的话,以张家和郑家如日中天的气势、玄武王赫赫威名,他不可能没听说过。既听说了,又不来投,除了亏心,还能有什么缘故?
板栗沉默了一下,轻笑道:“孙大哥莫要担心。我觉得这事未必跟孙鬼有关。他没这么大胆子。”
当年那个偷吃乌龟的护卫,被自己虚言一诈,吓得病了一场,能有那么大胆子做下如此勾当?
且不说忠心问题,就说当时张家刚被抄,他拿着张家的地契卖,就不怕被官府抓?
刘黑皮听了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这不比卖鸡鸭或者一件珠宝,卖地产可是要经过官府的,非得筹划周全才成。”
孙铁道:“不管怎么说,属下就他一个亲人,便不是他干的,也要找他回来才放心;若是,当然更要找回来了。”
板栗听后点头道:“此事不宜大张旗鼓地通缉,我着人暗中打听。他又没犯事,如何能通缉?”
众人觉得有理,于是暂丢开不提。
大家又不死心,四散分开,在这处洞穴里找了许久,还是一无所获。
板栗蹙眉,目光从暗河移向旁边的山壁,在看见山壁上的凹坑时,他心中一动:玉米会不会把匣子放进洞里去了?
山壁上,这样的洞有好几个。这是龟洞入口,眼下乌龟们都在洞内冬眠。
张槐见他定定地站着,走过来问:“想起啥了?”
板栗低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张槐沉吟道:“那洞……他能进得去?他敢进去?”
板栗道:“爹,玉米那会儿才四岁,身子小的很。若是趴在地上,也是能进去的。不过——”他打量那黑黝黝的洞口——“他未必敢爬进去倒是真的。要藏也藏在洞口,待我伸手摸摸看。”
张槐忙制止道:“别!回头被啥东西咬了就不好了。”
板栗笑道:“能有啥东西?这时候是冬天,蛇也睡了,乌龟也睡了,还能有啥东西!”
当下看定一处洞口,跪在地上,把手伸进去掏摸。
刘黑皮和孙铁见了,也忙过来,各自寻了一个洞,也趴下去摸个不停。
结果自然还是一无所获。
哦,还是有所获的:三人身上、脸上蹭了一层泥灰,手上抓了一手泥。站起身后,互相看看,都跟泥猴似的,都笑起来。
张槐摇头笑道:“算了,别折腾了!”对板栗身上看看,“你洗过澡了?还得再洗一次。”
板栗笑道:“回头到爹那洗去。我来的时候让两丫头睡去了,这会儿再要水,伙房怕也没人了。”
他们费心巴力地忙,却没有一个人提议把崖壁挖开,破坏龟巢,找出地契。
因为,不仅乌龟,这桃花谷的风水都轻易不能破坏的。
当初选定桃花谷建祖宅,周夫子就叮嘱张槐兄弟不可宣扬内因;待抄家后又崛起,固然是小辈们自己努力奋发,然几次险死还生、处处逢凶化吉,就不是巧合可以解释的了。
所以,张槐和板栗宁可不要那地契,也不会挖开龟洞的。
刘黑皮和孙铁更不用说了,他们认定张家受神龟庇佑,这些龟洞当然比地契重要了。
板栗在暗河里洗了把手,直起身子,顿觉一阵疲倦袭来,遂道:“上去吧!我快撑不住了,站着都想睡呢!”
于是四人便将地下的灯都灭了,顺着来路回去,各自歇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