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板栗便询问周家的亲事,说害夫子费神。
黄夫子年岁虽大,精神倒还好,闻言捻须笑道:“能为王爷做媒,老夫深感荣幸。
费心不敢言,只是眼下此事有些个麻颧!”
板栗听了一顿,道:“哦?可是因为王家?”
黄夫子点头道:“王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论这王家少爷王穷,其家世学问等尚在其次,只他人品气度,颇有南木(周夫子)当年风采,因此很受他赏识……”
板栗这下可真惊异了。
周爷爷的风采,便是不认识他的人,不知他家世过往,依然会被他的言谈举止折服,这便是他的魅力!
有周爷爷当年的风采,那是什么样的?
论长相,只看周篁便知;论学问——这个不用论;论人品气度——这个也不用论······
“…···当年,南木誉满京华,不单是闺中女子,便是老夫初次见他,也为之倾倒!真可谓风华绝代……”黄夫子感叹地回忆道。
板栗有些仲怔:王穷真有这样的风采?
若是这样,这亲事怕要横生波折,因为周爷爷不注重家世、权势、财势,周爷爷只注重人。
他能说自己比王穷勇猛无敌?或者说豪迈,或者说······
这些都不足以打动周爷爷。
本来,他还是可以凭借自己的人品和张家淳朴的门风赢得胜算的,可是,这一切都葬送在两年前——周爷爷知道他曾心恋他人。
于是,这求亲的诚意就薄了几分。
这才是关键处!
头一次,板栗有些信心不足起来。
忽然惊觉,又立马打起精神:越是在这样时候,越不能颓丧。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是跟信心有关的。若是信心缺失,举止自然不会慷慨挥洒,更遑论什么风采了。
回过神来,才听见黄夫子正说道:“……此次大比,老夫最担心的就是王穷了,其他人不足道矣!若论学问见识、反应敏捷,黄豆均不输王穷,却在文采上要略逊一筹。眼下只好盼他能随机应变了。毕竟这科考除了真才实学,还要看运气,比如主考官对文风的喜好等。黄豆最伶俐,当不会拘泥……”
板栗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明在说他的亲事,老夫子却担心弟子来年大比不能夺魁,还真是······
见他含笑模样,黄夫子也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跑题了,忙笑道:“虽然如此说,然老夫提亲之时,不知为何,老山长并未拒绝,却也没答应,似乎很犹豫。王爷可知何故?”
板栗听了心中一动,忽然明白过来。
顿时,他心中燃起希望,嘴上却道:“想是要考验晚辈等,毕竟这可是周姑娘的终身大事。”
当下又陪老人家说笑一会,议定改日请他一道再上周家,板栗便告辞了。
沿途村居都是熟人,他并未去拜见任何人,吩咐青麦直接回桃花谷,连原定要去郑家走一趟也取消了。
在经过周家的时候,板栗掀开车帘一角,望着那所庄院出神。
忽然目光上移,看见周家后山——橡园中心那块墓地,他立即叫道:“青麦,上山去。”
青麦听了一愣,问道:“上山?上哪山?”
板栗道:“去橡园。”
青麦更诧异了:“去橡园?”
橡园如今除了一块墓地,其他地方都是橡树和竹林,并没有特别的地方,况且这满山厚雪,上山道路阻塞,去那干啥?
魏铁忍不住道:“王爷让去你就去,问这么多干什么?”
他早就受不了青麦了。在军中待久了,对令行禁止最是敏感,将
板栗却知道青麦担心什么,便道:“把车赶到半山腰等着,我上去瞧瞧。”
这下青麦明白了,遂驾车拐出村道,往张家老宅旧址行去。
一直走,直到马车被积雪堵住,行不动了,才停下。
板栗便下了车,紧了紧大氅,对那琉璃世界深处看了看,抬脚往上走去。一步一陷,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魏铁低声吩咐了青麦两句,也悄没声息地跟了上去。
青麦坐在车辕上,疑惑地看着两个身影消失在雪林深处,不知王爷去墓地干啥,难道要去拜访死人?
很快,板栗来到张家老宅旧址,如今是那些雇工的墓地。
他转身吩咐魏铁:“你不必上去了。我一个人进去瞧瞧,很快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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