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要把他的骨头活活踩断,二踢脚眼前一黑,痛苦地喷出一口气。
扁片人:“啊——哈哟!”
踩着二踢脚的“疯狗”随着自己主人的命令,张开大嘴,准备一道风箭结果了脚下的小蚂蚁。
二踢脚挣扎着发出怒吼,手指狠狠地陷入了地面的细草中。
突然,他后背陡然一轻,用力过猛的二踢脚一下子翻了过来。
一根暗色的三棱刺神鬼莫测地冒出来,就在“疯狗”张嘴的那一瞬间,笔直地从它的嘴里戳进去,一直穿透了喉咙,“疯狗”声都没吭一下,当即血溅三尺,正好喷了二踢脚一脸……不幸的是,那少年由于太过惊诧,还没来得及闭上嘴。
二踢脚:“……呸呸。”
褚桓一只手拎起瑟瑟抖成一团的扁片人,随手在他身上抹了抹三棱刺上的血,扁片人嘴里发出嘶哑尖利的声音,褚桓仔细一听,有一点像离衣族语,只是他声音太难听,说得又太快,以褚桓的水平听不大懂。
他颇有研究精神地将扁片人拎在手里抖了两下,扁片人随风飘扬,像一张纸一样发出“簌簌”的声音,褚桓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惊奇地对二踢脚说:“哎,这东西真软啊!”
二踢脚:“……”
随后,褚桓试探着用三棱刺轻轻戳了那扁片人一下,只听“噗嗤”一声,那东西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挣动了一下,死了。
褚桓擦了擦手,把尸体扔在一边,遗憾地说:“可惜不大结实,对吧?”
……不然呢?您想拿来做双靴子么?
二踢脚不认识一样地看着他,呆呆地点点头。
褚桓看了他一眼,从兜里翻出一张餐巾纸,他自己都忘了这是哪次在外面小饭馆吃饭的时候顺手装起来的,皱得掉渣,也分不清是用过还是没用过的,然而褚桓自己已经邋遢成这幅德行,居然还好意思“宽裕待己严于律人”的嫌弃二踢脚,指着那少年的脸说:“快赶紧擦擦吧,哎呦。”
说话间,另一只穆塔伊向他扑过来,褚桓一拳横扫它的侧颈,将“疯狗”的脑袋被打得往一边歪去,还没来得及歪回来,褚桓的短刀已经递到,将它脖子上扁片人的脑袋切了下来——在围观了几次春天大姐取血取脑浆取毒囊之后,“疯狗”的解剖图已经完完整整地进了褚桓的脑子,他已经知道怎么用最省力的方法对付这玩意了。
解决了扁片人,褚桓一点多余的活也不肯多干,交代二踢脚一句:“傻大个给你了。”
说完转身就走。
二踢脚与骤然失去指挥的“疯狗”面面相觑了片刻。
“疯狗”穆塔伊:“吼嗷……”
还声荡气回肠的吼声还没完成,它就被跳起来的二踢脚把脖子砍掉了一半。
二踢脚感觉自己内心的自尊遭到了尖锐的刺痛,一时间居然忽略前身后背的血口子,无比悍勇地冲杀了出去。
失去指挥的“疯狗”已经成了一盘散沙,虽然凶残,但已经组织不起成片的风箭,而守山人几乎是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和这些东西战斗,随着一个又一个自乱阵脚的扁片人被杀死,场中局势很快逆转过来。
南山熄灭了权杖上的火苗,森然喝令:“杀光他们!”
反击与屠杀开始了。
小芳马上带了几个人在山下组成了一道封锁线,不放过一只漏网的“疯狗”。
褚桓的脚尖在一条刚被他干掉的“疯狗”身上戳了戳,“疯狗”脖子上的扁片人被他带起的刀风削下了半张脸,正在地上打滚嚎叫,这些小东西没什么战斗力,因此褚桓一时没去管它。
他抬头看了看,感觉此时似乎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清扫。
于是褚桓偷了懒,把刀和三棱刺擦干净收了起来,一边拎起扁片人,一边回想自己方才在南山面前骚包的所作所为。
“我好像有点太不稳重了。”他自我反省。
这时,褚桓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齐刷刷的喊声:“贱人大王!”
褚桓几乎哆嗦了一下,一回头,他才发现自己是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族长的院子,一排被保护在院子里的熊孩子正趴在墙头看着他,欢天喜地地冲他招着手。
花骨朵和她的小跟班交头接耳地问:“‘拿来玩’怎么说来着?”
她的小跟班竟颇有学霸气质,闻言很快地给出了普通话版的答案。
花骨朵自以为悄声地对其他孩子吩咐说:“我喊‘一二三’,然后我们一起喊这个,听到没有?一二三——”
众孩一起指着褚桓手里半条命的扁片人,齐声说:“贱人大王,拿来玩!”
褚桓:“……”
这是拿来玩的吗?!
褚桓糟心地看了一眼族长家院门口守着的马鞭,马鞭羞涩地冲他笑了一下,开口说:“好贱人,没事。”
褚桓:“……”
这称呼都快把他叫得没有交流欲/望了。
墙头上的小秃头尤为激动,为了显示跟褚桓很熟,他就像一条敏捷的肉虫子,扭扭哒哒地翻过了墙头,纵身就要往下跳。
褚桓一见此情此景,方才的气定神闲顿时荡然无存,他连忙把手中奄奄一息的扁片人丢给了墙头上的崽子们,然后仗着自己腿长,转身就跑没影了。
可怜的小秃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骑在墙头上,发现尽管自己和真爱经过了一番同生共死,真爱的本质依然是个渣,见众孩齐齐地把目光投向自己,他顿觉悲从中来,骑在族长家的墙头上委委屈屈地抽噎了起来。
南山一见褚桓向他走过来,提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他本就是个较真的人,察觉了自己的不对劲,立刻在原地仔细地思考起为什么来。
直到褚桓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南山还在呆呆地看着他。
南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褚桓手指上的白金戒指反射出一点光晃了眼。
他的眼神先一凝,而后变黯,最后完全收回了视线,闷闷地不吭声。南山单手握着族长权杖,半身都是血,看起来有种茕茕孑立的可怜相。
褚桓从背后揽住他的肩膀,奇怪地问:“哎,怎么了?”
“没什么,”南山有点落寞,他咬咬牙,片刻后重新打起精神,勉强笑了一下,问褚桓,“我要去看守门人怎么样了,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