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荒北经

    【原文】

    东北海之外，大荒之中，河水之间，附禺之山，帝颛顼与九嫔葬焉。爰有久、文贝、离俞、鸾鸟、凤鸟、大物、小物①。有青鸟、琅鸟②、玄鸟③、黄鸟、虎、豹、熊、罴、黄蛇、视肉、璿④瑰、瑶碧，皆出于山。卫丘方员三百里，丘南帝俊竹林在焉，大可为舟。竹南有赤泽水，名曰封⑤渊。有三桑无枝。丘西有沈渊，颛顼所浴。

    【注释】

    ①大物、小物：指殉葬的大小用具物品。②琅鸟：白鸟。琅：洁白。③玄鸟：燕子的别称。因它的羽毛黑色，所以称为玄鸟。玄：黑色。

    ④璿：美玉。⑤封：大。

    【译文】

    在东北海以外，大荒的当中，黄河水流经的地方，有座附禺山，帝颛顼与他的九个妃嫔葬在这座山。这里有鹞鹰、花斑贝、离朱鸟、鸾鸟、凤鸟、大物、小物。还有青鸟、琅鸟、燕子、黄鸟、老虎、豹子、熊、罴、黄蛇、视肉、璿瑰、瑶碧，都出产于这座山。山旁有一座卫丘，方圆三百里，卫丘的南面有帝俊的竹林，竹子大得可以做成船。竹林的南面有红色的湖水，名叫封渊。有三棵不生长枝条的桑树。卫丘的西面有个沈渊，是帝颛顼洗澡的地方。

    【原文】

    有胡不与之国，烈姓，黍食。

    【译文】

    有个胡不与国，这里的人姓烈，以黄米为主食。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咸，有肃慎氏之国。有蜚蛭①，四翼。有虫，兽首蛇身，名曰琴虫。

    【注释】

    ①蜚：通“飞”。蛭：环节动物，有好几种，如水蛭、鱼蛭等。

    【译文】

    大荒当中，有座不咸山。有个肃慎氏国。有一种能飞的蛭，长着四只翅膀。有一种蛇，是野兽的脑袋蛇的身子，名叫琴虫。

    【原文】

    有人名曰大人。有大人之国，厘姓，黍食。有大青蛇，黄头，食麈。

    【译文】

    有一种人名叫大人。有个大人国，这里的人姓厘，以黄米为主食。有一种大青蛇，黄色的脑袋，能吞食大鹿。

    【原文】

    有榆山。有鲧攻程州之山。

    【译文】

    有座榆山。有座鲧攻程州山。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衡天。有先民之山。有槃木千里。

    【译文】

    大荒当中，有座衡天山。有座先民山。有一棵盘旋弯曲一千里的大树。

    【原文】

    有叔歜国，颛顼之子，黍食，使四鸟：虎、豹、熊、罴。有黑虫如熊状，名曰猎猎。

    【译文】

    有个叔歜国，这里的人都是颛顼的子孙后代，以黄米为主食，能驯化驱使四种野兽：老虎、豹子、熊和罴。有一种形状与熊相似的黑虫，名叫猎猎。

    【原文】

    有北齐之国，姜姓，使虎、豹、熊、罴。

    【译文】

    有个北齐国，这里的人姓姜，能驯化驱使老虎、豹子、熊和罴。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先槛大逢之山，河济所入，海北注焉。其西有山，名曰禹所积石。

    【译文】

    大荒当中，有座先槛大逢山，是黄河和济水流入的地方，海水从北面灌注到这里。它的西边也有座山，名叫禹所积石山。

    【原文】

    有阳山者。有顺山者，顺水出焉。有始州之国，有丹山。

    【译文】

    有座阳山。有座顺山，顺水从这座山发源。有个始州国，附近有座丹山。

    【原文】

    有大泽方千里，群鸟所解。

    【译文】

    有一大泽方圆千里，是各种禽鸟脱去旧羽毛再生新羽毛的地方。

    【原文】

    有毛民之国，依姓，食黍，使四鸟。禹生均国，均国生役采，役采生修鞈，修鞈杀绰人。帝念之，潜为之国，是此毛民。

    【译文】

    有个毛民国，这里的人姓依，以黄米为主食，能驯化驱使四种野兽。大禹生了均国，均国生了役采，役采生了修鞈，修鞈杀了绰人。大禹哀念绰人被杀，暗地里帮绰人的子孙后代建成国家，就是这个毛民国。

    【原文】

    有儋耳之国，任姓，禺号子，食谷。北海之渚中，有神，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赤蛇，名曰禺强。

    【译文】

    有个儋耳国，这里的人姓任，是神人禺号的子孙后代，吃谷米。在北海的岛屿上，有一个神，长着人的面孔、鸟的身子，耳朵上挂着两条青色蛇，脚底下踩踏着两条红色蛇，名叫禺强。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天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名曰九凤。又有神衔蛇操蛇，其状虎首人身，四蹄长肘，名曰强良。

    【译文】

    大荒当中，有座北极天柜山，海水从北面灌注到这里。有一个神，长着九个脑袋、人的面孔鸟的身子，名叫九凤。又有一个神，嘴里衔着蛇，手中握着蛇，他的形貌是老虎的脑袋、人的身子，有四只蹄子和长长的臂肘，名叫强良。

    【原文】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成都载天。有人珥两黄蛇，把两黄蛇，名曰夸父。后土生信，信生夸父。夸父不量力，欲追日景，逮之于禺谷。将饮河而不足也，将走大泽，未至，死于此。应龙已杀蚩尤，又杀夸父，乃去南方处之，故南方多雨。

    【译文】

    大荒当中，有座成都载天山。有一个人的耳上挂着两条黄色蛇，手上握着两条黄色蛇，名叫夸父。后土生了信，信生了夸父。而夸父不衡量自己的体力，想要追赶太阳的光影，直追到禺谷。夸父想喝了黄河水解渴，却不够喝，准备跑到北方去喝大泽的水，还未到，便渴死在这里了。应龙在杀了蚩尤以后，又杀了夸父，因他的神力耗尽上不了天就去南方居住，所以南方的雨水很多。

    【原文】

    又有无肠之国，是任姓。无继子，食鱼。

    【译文】

    又有个无肠国，这里的人姓任。他们是无继国人的子孙后代，以鱼类为主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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