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说好听了这叫锐意进取,说不好听了,那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放心,我想好了,不告诉他我是储君身份也无妨。”凤歌决定让一步,“免得林爱卿心理压力太大而秃了头。”
林翔宇决定直接无视最后那句话,既然殿下自己都已经决定这么做了,他身为一个臣子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陪着一起发疯,做一个忠君爱国的臣子怎么这么难呢,以前在翰林院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啊,难道这是大殿下的个人爱好?
如果将来是这个任性的殿下做了皇帝,将来朝堂之上的日子是不是会特别难过?
这么一想,工部什么的一点都不想去了。
林翔宇将同情的目光投向关林森,身为暗卫,他受到的各种刺激应该更大吧?
站在凤歌身边的关林森,眼神与表情看不出一丝有任何的不满,就好像凤歌刚才的想法只不过是“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放风筝吧。”
还是说,他根本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可是刚才已经说了这么多了,除非他是个傻子,不然不会不明白的。
林翔宇不死心的决定最后一试:“这位暗卫兄弟,如果大殿下受到任何的伤害……”
“那我便以死谢罪。”
“不是,你以死谢罪有什么用啊,你死了就能让大殿下活过来吗?”林翔宇觉得此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凤歌一拍桌子:“够了,你这是在诅咒吗?”
从来没见过凤歌发火,林翔宇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马上如天上白云,忽悠悠跑了个干净:“微臣不敢。”
“不敢就闭嘴!”凤歌转身回到屋里。
其实她并没有那么生气,但是面对着好心好意,粘粘乎乎的林翔宇,如果不快刀斩乱麻,只怕没完没了。
回到房中,她背靠着门,大大松了一口气,关林森轻声说:“他还在外面,好像受伤了的小狗一样看着门。”
“好了,不要说了。”凤歌现在心里已经十分后悔。
她这是在懊恼自己想不出什么话能让他赞同自己的举动,又可以不伤他的心。
一定是读书太少的缘故,父皇一定遇到过同样的事情,父皇是怎么做的呢?如果现在有千里传音术,她希望马上与父皇通话,把对林翔宇的伤害降低到最轻。
想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凤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终于忍不住坐起来:“关林森。”
“属下在。”
“去看看林翔宇怎么样了。”
不多时,关林森回来了:“他在书房里看着地图,还有人口册子。”
凤歌咬着下嘴唇,自己刚刚伤了他的心,他现在还在为边防战事尽心尽事,凤歌懊悔的程度又加深了一层,感觉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觉也别睡了,臣下为了凤氏皇朝的江山如此夙兴夜寐,自己还跟没事人一样的躺着,那不是个大混蛋吗?
凤歌起身,刚想出门,却又停下来,她出去能做什么?替林翔宇添茶剪烛吗?那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关林森。”
“属下在。”
“大战在即,我能为臣民百姓做些什么?”
“殿下,这是您的职责范围。”
“也是……”凤歌长长叹了一口气,活了十四年,她头一回觉得自己十分无能,一起读书的同学已经能玩双重身份,替王朝排忧解难了。
就连那个看起来实在是很不靠谱的金璜都知道要潜伏在北燕人身边打探消息,难道自己只是一个吉祥物,只能默默的等待别人把所有事情做完吗?
“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殿下不应妄自菲薄。”
“可是这是事实啊,”凤歌苦着脸,一声长叹,“不然你告诉我,我在这呆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文不能出主意,弄不来钱粮,也募不得兵勇,武不能上阵杀敌,定国安邦,甚至也不能保证在局势安定之后给予将士们封赏,还伤了一片好心的林翔宇。”
“殿下是一面旗。”
“啊,果然我不是人了吗?”沉浸在深深自我否定情绪中的凤歌已经处在抓狂的边缘,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入手掌中,用力之大,已刺破皮肉,指缝间已见鲜血。
忽然她的手被人轻轻拉住,透过皮肤传来温热,让她从心底生出一种安心的感觉。一直侍立在旁的关林森轻轻握着她的手,慢慢将她那几乎已经僵住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松开:“如果殿下为有功将士们上书,陛下是否会论功行赏?”
“那,肯定会的。”
“自古战阵上贪功冒进者、杀良冒功者、明明是胆小如鼠不敢上前却自称英勇杀敌者多不胜数,陛下身在宫中,哪里知道前方这些事情,殿下便是陛下的一双眼睛,好好的替陛下看着前方将士谁忠谁奸。”
关林森一面说着,一面为凤歌包扎手掌上的伤口:“方才属下说您是一面旗,是指殿下本身的存在对将士们就有着激励作用,殿下可知道打仗的时候,双方都要各自执旗?”
“听说过。”
“不过是一块写着字的布被挑在了竹杆上,但是如果那军旗在战阵中被人砍断,士气瞬时便大减,甚至曾经有一场仗,原本两军势均力敌,却因为一方军旗被射断,后排士兵误以为已兵败,竟转头逃走,最后当真输了这一场。”
凤歌点点头,这件事曾经在野史轶事上看过,当时不过当一个笑话看,没想到现在被关林森这般郑重的说出,竟显得十分有道理。
也不知道到底是这件事本身有道理,还是关林森就代表着道理。
“没想到,你竟然也知道这些事。这么久了,我都没有问过,你的出身背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来也是高门大户才能有这般见识。”
关林森没有接这话,只是回道:“寒门难出贵子,但也并非没有贵子,殿下将来若登基,也可以从寒门取士,这样方才不会有遗珠之憾。”
“不要转移话题,你家到底是哪儿的?是朝中的武将吗?”凤歌猜测。
“殿下何必执着于属下的家世。”关林森轻轻为凤歌手上的白布打上一个结。
凤歌不满道:“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儿子,将来若是你不好了,我向你爸爸告状,都不知道找谁。”
方才还一副忧国忧民,心在天下的模样,忽然又变成了一副撒娇小姑娘的模样,关林森再一次将“女人心,海底针”这六个字在心底写了一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