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重组,说什么大船搁浅,舢板逃生。主张靓女先嫁,分路突围……还有主张裁员的,说目前的人员太多。负担过重。但我不赞成那些高见,认为都是谬论。裁员?你把红星裁掉一半人,负担是小了,让那些职工去哪儿?下岗吗?大船都搁浅了。舢板能逃到哪儿?我不是说大话,是真实的想法,这个想法就是,不要把职工看成负担。而应把职工看成财富。只有我们这些当家人把职工看成主人,当成我们的兄弟姊妹,职工才能把企业当成自己的家。想一想吧。如果两万多在职职工,九千大集体职工都关心企业,热爱企业,那是什么情景?这里面蕴藏着多大的力量?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的?老赵,我在盛东是尝过甜头的,没有盛东任职的经历,我不敢说这样的大话。初到盛东时,我曾幻想过用政策,用重组甚至出售来拯救陷入困境的企业,但我自己否决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那时候我断断续续地从盛东图书馆借阅了一套红书,书名叫《星火燎原》,是老人家唯一题写书名的书……”
赵庆民严肃起来,“我知道,看过一点,是旧版。就是将帅回忆录嘛。”
“没错。郭沫若说该书是用红宝石砌成的万里长城,萧华上将说该书是用革命烈士鲜血写成的。我很受教育,真的,你说当时那么困难,敌我力量对比如此悬殊,能够用22年缔造一个崭新的国家,靠的是什么?当然,是理想,但我看更重要的是人民群众的支持。为什么我们不能学习前辈们成功的经验?现在动不动就责怪职工难管,不通情理,扪心问问,是我们这些领导不通情理还是职工不通情理?我拿着职工十倍二十倍的工资,职工说过什么吗?我们有专车,有公务消费,职工抱怨过什么吗?我们还有没有良心?于是我下令为每个支部购买了一套《星火燎原》,书是09年再版的,花了几万块……我要求中层以上领导读,还要写读后感。有人笑话我迂腐,我不理会,我在盛东的做法就是把职工当主人,那些不关心职工死活的干部,即使有再大的本事,我也不用。其实也就两年吧,风气为之一变,干群关系变好多了,搞精益管理顺当了,职工每月都上报千余条有价值的合理化建议,调皮捣蛋的越来越少,职工自发地和损害公司利益的做斗争……带来什么呢?市场、产品、质量都有根本的变化,是好的变化!盛东活了,总部还总结盛东经验,其实要我说,就是干部的作风比过去正了,好干部多了,最根本的就是这么一条!赵书记,为什么红星不行呢?没有道理吧?”
赵庆民看着陶总有些激动的神情,叹了口气,“陶总,你把我都说的激动了。真的。行,我被你说服了,我愿意跟你一起扭转咱们这支队伍的干部作风。但是,2分厂的处理还是过重了,人力资源部最好先放一放,至于咱厂存在的腐败问题,更要慎重。咱们既积极,也要稳妥。这件事,你听我一次吧。相信我是为了你好,更是为了咱们企业好。”
“我就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我的意见说了,你倒是说个具体的意见啊?”
“这样好不好,留下书记,给分厂厂长撤职留任,以观后效。车间主任按你的意见办。”
“车间没有人事权,其实车间主任的责任倒不那么大。支部书记可以留下,但分厂厂长必须撤掉。不然不足于起到震慑作用,我的书记大人,这次幸亏没死人,如果发生一起重大伤亡事故,我完蛋,你也跑不了。现在可是讲党政同责,一岗双责呢。”
“下午上班前,2分厂的两个一把手跑到了我家里,当然是为了工伤的事,你上午吓着他们了。说实话,廖俊伟(2分厂厂长)是个不错的同志,为人也算正派,在职工中威信比较高。我还是那个意见,撤职留任比较好……陶总,匡祖宇跟我就是工作关系,绝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找一个称职的分厂厂长,不那么容易呢。”
“老赵,在这之前,我对2分厂的班子没什么大的看法。2分厂我常去,至少去了五六次了,从表象看,不算好,也不差。但这次他们玩过了,当面日哄我,很恶劣。另外,对事故发生后的处理态度也很欠,我就是要让全厂看到我们对待违纪和漠视人命的态度,所以,廖俊伟必须处理。”
“好吧,按你的意见办!没问题,后续的思想工作,我来做。不能让你一个人当坏人。这次事故,技安部要不要承担一些责任?”
“谢谢书记大人的支持,”陶唐笑笑,“廖俊伟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以后未必不能启用。这点,你可以和他说清楚。至于慕青云……说实话,他们的责任没有人力资源部大,但毕竟是主管部门,也应该有个说法。那么,2分厂的继任者呢?有没有人选?”
“一下子就要?总要给我个时间考虑吧?”赵庆民很高兴陶总在这个问题上向他要意见,但他不准备安排自己欣赏的人。
“没有时间。我想今晚就上会。另外,这段时间我一直关注着成本和价格问题,不仅是东湖,其他市场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但进展不甚理想,韩总的干劲不大,所以财务口需要加强,组织部已经完成了考核,我想在会上一并解决掉,不等了。明筱月同志干劲很大,阻力也很大,我现在需要有干劲的同志,成本就是海绵里的水,用力挤总是能挤出来的!”
“这样啊……11分厂的仝正杰如何?这个同志在职工中的威信很高。”赵庆民沉吟道。
“这个同志确实不错。但我不想动他。11分厂实际是他当家,就重要性而言,他留在11分厂更合适。”
“那我再推荐一个。5分厂书记郭岩。他虽是支部书记,但干过2分厂副厂长,对该分厂情况比较熟悉,现在呢,跟行政有点闹不来,”赵庆民握紧双拳做了个手势,“属于两强不合。”
“可以。为了稳妥,先代理吧。”陶唐立即就答应了。
“这样好。会议我来通知?”
“不仅通知,还是你主持吧。”
“那,组织程序呢?还走不走?”
“特事特办,程序尽可能简化,必须走的,比如公示,还是要搞。哦,到点了,跟我去吃公款如何?一个大债主上门催债了,是供我们钢材的一家,来的是董事长,邱林希望我出下面,干脆一块儿去吧?”
“我可不去。你也少喝点吧,身体要紧。”
“哎,有什么办法呢?累计欠了人家近4000万,快把人家拖死了。如果走法律程序,必输无疑,有时候酒也是好东西啊。”陶唐苦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