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甲士相互配合,便能将这一丝破绽弥补。可是事情生太快了,加上宇文卓君本身也不太愿意跟御林甲士合作,从而没有及时弥补这一丝破绽。当陈家军的骑兵冲到了那一丝间隙的中间时,宇文卓君才请自率领麾下兽骑兵赶往拦截,可是拦截有些仓促,兽骑兵未能全部调动,从而在这个小战局上出现了双方兵力几乎相等的怪异局面。
率领这支骑兵的是陈俊本人,未曾皮甲的他一马当先,一连挑落了两名迎上来的兽骑兵,瞬间便冲到了防线的中部。由于**战马长期和兽骑兵接触的缘故,没有普通战马那种天生的胆怯,从而令到兽骑兵的威力减弱了一半,此消彼长之下,陈家军的骑军冲阵竟然在那一瞬间跟闻名天下的兽骑兵打了一个平手。虽然兽骑兵的单兵作战要高出陈家军死士一筹,但是陈家军拼命三郎的攻势,加上自身的猝不及防,令到兽骑兵的威力未曾挥出来。
虽然陈家军死士占了一个先机,但兽骑兵到底是天下最强的军队,很快便恢复过来,配合**的战兽组成攻击小队,将陈家军分割开来,逐一剿灭。此刻陈俊虽然已经快要冲过兽骑兵防线了,但是一直紧随他左右的死士却早已让从两侧袭来的兽骑兵劈倒在地,被刀齿狼撕成了碎片。纵然他孤身一人向前冲,其战力也丝毫没有减退,手中的点钢长矛幻化成繁星点点,一路上挑死了十几名自不量力的兽骑兵。
当陈俊就要冲过汉军防线之时,两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一个是宇文卓君,而另一个则是从右侧赶过来的贺军。贺军只是孤身一人,没有带兵过来,不善言语的他手中紧握九雷斩马刀,斜指陈俊,而宇文卓君则将银蛇枪斜靠后背,朝准备将陈俊重新围住的兽骑兵挥挥手,让其退下。
陈俊似乎感觉到了面前两人的战意,没做多想,用力一夹马腹,朝贺军他们急冲过来,手中点钢长矛全力刺出,化作两条银龙冲向前面两人。贺军眼中精光四射,催兽前冲,手中九雷斩马刀高高举起,一身功力盘踞刀身,毫无变化的朝陈俊力劈过去,不但给人一种无法躲避的威势,而且刀身划过空气的时候,也出了阵阵雷声,由此看来此时的贺军已经把雷刀堂的绝学完全融会。宇文卓君也不甘示弱手中银蛇枪,盘踞点出,度之快犹如流光,枪身在那一刻也像是扭曲变形似的,沿着陈俊如同银龙的矛势,逆流而上,直扑陈俊咽喉。
双方交手犹如电光火石,只听见两声清脆的金鸣声响起后,三人便已经交还了位置。从两人夹击中穿过的陈俊依旧马不停蹄的朝段虎那边冲了过去,而贺军和宇文卓君则停在了原地,没有追赶。两人肩甲全都碎裂开来,鲜血从肩膀的伤口涌出,顺着两人的手臂滴落在雪地上。宇文卓君这时转头朝贺军看了看,问道:“你用全力了吗?”
“七成!”贺军简单的回答了一声,转头朝陈俊的背影看了过道:“他很强!他本可以刺向我们的咽喉,但没有!”
“他知道如果他下杀手,我们也不会留力,那样他就无法和王爷做最后的对决了!”宇文卓君也转过头看了看陈俊,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又少了一个好对手!”
只见陈俊的脸色异常苍白,在他的前胸有一道刀伤,伤口似乎被烧过了似的呈现焦状,而腹部也有一个血洞,鲜血不断的从血洞里流出来,很快就浸湿了他的下身衣摆、马鞍和马背,滴落在雪地上。虽然他受伤了,但是战意却因为刚才那一击达到了顶峰,精神异常平静,眼中已经不再有其他事务,只有段虎一人。
“那两个家伙存心留力!着实该死!”侍立在段虎身侧的称心看出贺军和宇文卓君没有尽全力,脸色异常难看,向段虎请命道:“王爷没有必要面对这个将死之人,还是将他交给属下吧!”
“不用了!陈俊由本王来亲自结束其生命!”段虎抬手拒绝,神色淡然的说道。
说完,段虎翻身从虎王北上跃下,迈步迎向疾驰而来的陈俊,当两人相隔只有两丈左右的时候,段虎忽然沉腰坐马,收拳靠胸,闷哼一声,使出九层劲力的三皇炮捶,全力朝陈俊隔空打了过去。这一记无比霸道的拳劲击出后,雪地上并没有常人想象中的异象,但是陈俊却感觉到一直刮的寒风似乎冻结了一般,同时一股无以匹敌的力量正在朝他迎面而来。他本能的全力从战马身上飞跃而起,而他刚刚离开马身,段虎的拳劲便击打在战马身上,瞬间刚才还活生生的战马化作了一团模糊的血肉,四处飞溅,同时刚才因为拳劲而凝固的空气也爆裂开来,出了轰雷声,飞溅的冰雪将周围完全笼罩,让人视线迷茫。
就在这时段虎头顶斜上方飞舞的雪花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一般,朝着一个地方聚拢,在空中多出了一个空洞同时汇聚成了一点银光,而那点银光随着陈俊的出现化作了流星,朝段虎的咽喉刺了过来。陈俊刺出的那道银光度非常到段虎来不及做出反应,但是段虎的战斗本能显然越了他的思考,自动的将横练硬气功提升到了顶点。
当陈俊的矛尖刺到段虎的咽喉时,他感觉到自己就像是刺到了一块坚硬无比的顽铁一般,不能寸进。然而还没等他收矛准备出第二击,段虎蓄力而出的拳劲已经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胸口,令他瞬间从原路飞跌出去,摔在了地上。虽然段虎的这一拳只用了五层三皇炮捶拳劲,但其威力就算陈俊身穿重甲也必死无疑。
只见胸口多出一个大洞的陈俊虽然挣扎着想要努力坐起来,但始终无法如愿,在接连喷出几口鲜血后,再也无力支撑下去,仰面躺在了雪地上,气息逐渐稀薄。
“好强的一招!”段虎声音沙哑的自言自语,看样子刚才那一枪伤到了他的喉咙。跟着他走到了陈俊的身边,低头看着生命即将消失的陈俊,脸上的表情多出了一抹少有的哀伤,说道:“如果是在七年前,我可能已经死在了你这一枪下。以后少了你这样一个对手和朋友,我会很寂寞的。”
陈俊已经没有力气在说话了,沾上血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还有什么遗愿吗?”段虎沉声问道。
只见陈俊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手指在身旁的雪地上写了一个兰字,然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兰?”见到陈俊气息皆无,段虎收起了脸上的哀伤,转头朝走过来的称心问道:“你知道这个兰字是什么意思吗?”
称心想了想说道:“陈将军在年轻的时候,曾经跟一个教坊的女子私定终生,那名教坊女子就是叫谢兰。后来陈统勋因为女子出身下贱,认为陈俊有辱门风,便派人将那名女子杀害,从而使得陈将军跟陈家彻底决裂。那名女子后来被陈将军亲手安葬在汴京城外的百花谷内,之后陈将军便再也没有成亲的打算。末将猜想陈将军应该是想要将军把他的遗骨和那位谢兰姑娘合葬在一起吧!”
段虎听后,叹了口气,看着平静安享的陈俊,说道:“你这辈子为了你的忠义劳心劳力,是时候跟你心爱的女人好好休息了!”说着吩咐道:“将陈俊的尸体好好保存,用最好的木材打造棺木,运送到汴京安葬之时,沿途郡县官员必须扶棺护送,用王爵的规格为其建造陵墓,不得有误!”
称心应道:“末将立刻派人下去办理!”
战场此刻已经接近尾声,陈家军死士的鲜血染红了这片白茫茫的大地,段虎神色凝重的看着部下收割那些依旧还能站立的抵抗者性命,说道:“把这次随陈俊赴死的陈家军战士的名字全都记录下来,按照同样数目将其做成石雕,然后刻上他们的名字,让其护卫陈俊陵墓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