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里的金木研。
“金木,你的指甲变成黑色了。”他的手从对方肩头滑下,握住了对方的手指。
金木研平静地说道:“你看错了。”
月山习使劲闭了闭眼睛,健康红润的指甲似乎又漆黑一片。
“是黑的,你的手指甲、脚趾甲全是黑的……很好看……不用藏起来……”
“到底哪里好看了……”
那种被淤血覆盖的颜色,肮脏得要命。
“金木不喜欢?”
月山习抓紧了他的手指,观赏着这只手,听到对方轻轻一叹,“不喜欢。”
月山习得到答复,恍惚一下,垂头含住手指。
“那我帮你把淤血吸出来。”
食指传出被吮/吸的酥麻感,金木研想要抽出来,试了几次,失败了。他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无奈,在清醒状态下,对方肯定不敢这么做,但是喝醉酒就完全没理智了。
说到底,自己在人类状态的时候千万不能乱来!
对方的舌尖舔过他的指腹,柔腻的触感让他记起了美食家的味蕾有多敏锐,舌头有意无意地卷着手指,仿佛有一条蛇缠在他的手指上,信子吞吞吐吐,牙齿无意地轻碰,只要稍加用力,金木研毫不怀疑对方的两排牙齿能咬断他的手指。
金木研用右手把血酒递给他,“月山学长,喝这个。”
月山习覆盖了一层水色的眸子瞥过,没有理会,全神贯注地去“吸淤血”。
金木研:“……”
被一个男人含住手指,还吸出水声的体会简直了。
没有犹豫,他的手指伸进月山习的口中,扣住舌头后端,要往下一压。在他要干出催吐的事情之前,月山习马上松开了口,透明的津液沾在金木研的手指上,湿润至极,指甲红得滴血。
“金木,没有淤血了。”
“我真想拔了你这根舌头。”
金木研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手指在桌布上擦了擦,留下一道水痕。
月山习又缠着他问道:“手机里的图片好看吗?我专门给你拍的。”
金木研拿出手机,“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该把图片删了。”
月山习:“!!!”
他猛然起身,上半身跨过两人座椅之间的小桌子,打翻了酒瓶和酒杯,拦住了金木研要删图片的举动。金木研被他的激烈反应惊到,用手挡住对方,却还是被抱了个满怀。二楼阳台上传来乒呤乓啷的酒瓶落地声,惹得在外面的掘千绘抬头去看,“他们两个在做什么?”
“不要删——”
“月山学长,把你的脑袋挪开!”
“你不喜欢这个,我拍一个更好的给你,全部脱光都没有关系。”
“谁要啊!”
金木研的惊怒交加没持续一秒,看见对方真的要脱衣服,连忙手忙脚乱地拉住他。
“别、别!我不删!”
“金木……你肯定在骗我,没准回去就会删掉。”
“废话。”
“你在说什么,果然在骗我!”
“……”
金木研极力想要脱身,奈何他坐在椅子上,被月山习禁锢在了怀里。
忽然,他发现抱着他发酒疯的人泪流满面,安静下来。
“不要死好吗?”
听到这句话,金木研心中一紧。
月山习俊美的脸上哭得一塌糊涂,“怎么样都好,不要死,你让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他半跪了下来,抱住坐在椅子上的白发少年,就像是王与骑士,而他心里也想要成为对方的骑士。
“月山学长,你知道了什么?”
“你沉入……彼岸花里……我怎么拉你也没有用……”
“那是安眠。”
“不是!是死亡!”
金木研掰了掰他的手臂,尽量不刺激他:“好,是死亡,你放开我可以吗?”
月山习大声吼了回去:“不可以!”
金木研咬牙。
这就是你所谓的什么事都可以!
月山习低迷下来,喃道:“我要你的保证……你的承诺……”
血酒和红酒的液体从倒地的瓶口流出,大滩血色染红地面,汇聚在月山习和金木研的脚边。金木研只看了地面就感觉到微微昏眩,明明没有什么醉意的神经却诡异的混乱起来,血与美酒,以及跪在他面前的月山习都散发出一种牵动神经的气息。
视线之内,尽是糜乱。
月山习的眼泪反而是这里最干净的东西。
金木研回忆道:“人终有一死,能够帮助他人并且潇洒地死去,是我的心愿。”
没有人知道,他上辈子看见有马贵将站在那里,心底涌出的不是害怕而是无法言喻的喜悦。
可以死了。
可以不用活了。
活下去对他那时而言只有无穷无尽的绝望,唯有死亡是解脱。所以他走到CCG死神面前,赞美对方的美丽,以赴死的心态迎接自己的结局。
然而上辈子被他抛在背后的美食家,仿佛在借用眼前这个人的身体质问他:“我呢?你把我当作什么了?”
金木研迟疑了一下,手掌按住了月山习被泪水沾湿的脸颊。
因醉酒而滚烫。
“月山先生。”金木研的目光柔和,嘴角翘起,“你好好活下去就可以了。”
有人活着,就有人能记住他。
这个名叫金木研的人,曾经在他人的生命中留下过痕迹,没有一无所有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如此微弱的幸福感,比蛋糕上点缀在最中间的草莓还要甜美。
说出这番堪称遗言级别的话后,金木研的额头一痛,被人撞到,椅子翻倒,他的身体滚出椅子。上辈子欠下来的债这辈子仿佛要加倍偿还,他被月山习按在地上凶狠地咬住嘴唇,背后被冰冷的液体浸湿,有一股寒气钻入骨头里,又有一股热气从对方身上传来。
很重。
压在身上就像块大石头。
金木研下意识地张开嘴,连自己也不清楚想要说的是呵斥还是安慰,或者二者皆有。
话没有说出口,那条灵活的舌头就伸了进来。
“唔——”
金木研窒息在这样炙热的吻里。
极品的红酒还残留在口腔,但是对喰种而言,这绝对是最苦涩的味道。
月山习一点点把红酒的味道舔舐掉,苦得他喘息之间都难以忍受地皱眉,可是他不管不顾的把这个吻加深,金木研的味道从红酒下出现,没有喰种状态时强烈到让人想要把他吞进腹内的香甜,而是一种清澈的甜味,一旦品尝到就想要得到更多。
金木金木金木金木金木——
月山习对他的渴望念头翻滚不休,疯狂得他人都能感觉到。
金木研的呼吸急促,脸上泛起一丝微红,一丝纠结,以及被压制在身下的不爽。
“你——给我起来!”
月山习哪里听得见他的话,四周的血腥味刺激得他赫眼都露了出来。
沉迷,陶醉。
脑海里飘飘欲仙,像人类吸/毒般产生阵阵快/感。
他趴在金木研的身上不停地索吻,金木研最开始还能抵抗,后来也被对方挑起了反应,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对方在疯狂下吐露的爱语:“金木,我爱你……我爱你……My Love……”
对比能说出一大段情话的美食家,金木研还停留在看小说里写“今晚月色真美”的阶段。
突然,闪光灯一闪而逝。
金木研从短暂的混乱中清醒过来,震惊地看向阳台的门口。
掘千绘把相机慢慢放下,仿佛什么事也没做,无辜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金木研咬住口中的舌头,脸上闪过煞气。
下一秒。
他狠狠地顶起膝盖,撞击唯一一处比较经不起打击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
月山习的惨叫声在月山家内外都能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