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后氏和有男氏狠狠瞪着他,但是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大禹王挥挥手,阻止了众人的争论。
也许是参汤发挥神效了,他的精神忽然恢复了,语速也流畅了起来:“有扈氏刚刚提的问题的确很关键。本王万万没想到,皋陶竟然在这时候先本王一步而去,而本王身体,也的确不行了……”
他站起来,定定看着台下:“万国大会好不容易奠定了华夏九州的和平局面,本王绝不愿意看着九州重新分裂,所以,一定要趁着还有一口气,定下王位继承人……你们说,皋陶之后,这天下谁最有资格做王者?”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在座的,全是大夏基柱重臣,每一个都曾立下赫赫战功,可是,无论是谁,也没资格说自己就是下一任的王者。
大禹王缓缓地:“你们每一个人都曾追随本王多年,都深得本王信任,现在,本王问你们,到底谁最适合下一任的王者人选?”
众人还是你看我,我看你。
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条件不差,可是,每一个人,又都觉得自己无法完全服众。可是,要推举他人,却又很是不甘心,毕竟,每个人都觉得其他人并没有绝对性的优势。
12部族首领,旗鼓相当。
这反而推举不出众望所归之人。
这时候,大家才觉得,原来,要选一个王者,竟然是一件天大的难事。
大禹王也并不急于催促,他只是怔怔地看着皋陶那空出来的位置——他是国师,仅仅在他大禹王之下。
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日自己病危时,和皋陶密谈,皋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发下毒誓:我必将永远善待启王子,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皋陶,发誓善待他大禹王的儿子。
他大禹王,又何曾不是在心底发了誓要善待他皋陶的儿子?
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皋陶居然先走!
此时,这个大难题,便抛到了自己的面前。
算来算去,本是要坚决阻止大费这个颇有野心的年轻人登基,可是,他想,这一定是天意!
天命不可违!
要不然,自己和皋陶岂会先后病倒,又先后要死去?
大禹王沉默了许久,就在众臣生怕他就这么闭着眼睛当场驾崩时,他又开口了,“大家想好人选了吗?”
“大费将军如何?”
大禹王睁大了眼睛。
所有人都盯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有扈氏大声道:“我认为,再也没有比大费将军更合适的人选了!大王,您意下如何?”
夏后氏不以为然:“禅让制是什么意思,有扈氏你忘了吧?哪有父传子家天下的?你想贻笑天下吗?”
有男氏也说:“对啊,皋陶才死,怎能把王位传给他的儿子?这岂不是破坏尧帝舜帝遗留下来的规矩?有扈氏你胡说什么?”
“你俩才是睁眼说瞎话,皋陶从未登上王位就死了,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是什么王者,如今大王把王位禅让他儿子,岂谈得上父传子?”
众人一听,果然是这个道理,一时间,倒无法反驳。
有扈氏朗声道:“虽然在座之人都是大夏重臣,可是,扪心自问,轮到战功,轮到威望,你们谁比得上大费?再说人品道德,大费也足以成为年青一代的道德楷模,难道就因为大费比我们年轻,他就没资格继承王位了?”
斟灌氏斟酌片刻,也出声了:“没错,轮到战功威望,大费虽年轻却远胜我们。就拿这一次国师的丧礼来说吧,办的那么简朴,大费伤心欲绝,形销骨立,这种孝顺,几个年轻人能做到?我们大夏不是自来提倡仁孝治国吗?大费将军可是最合适的人选……”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附和:“没错,大费将军少年老成,虽然战功赫赫,却没有其他年轻人那种少年得志的轻狂和嚣张,治国者,首推沉稳,但是又必须有朝气,大费将军,真可谓是唯一符合条件之人……”
“最主要的是,大费将军和国师一样,都是遵守原则之人。国师大人宁肯活活冻死也不肯提前生火盆,大费将军为其守灵,也是快冻死了,也不生火盆,大家都担心他就此倒下,他依旧不为所动。说真的,我们大夏,需要的便是这么坚守原则之人,唯有如此,才能确保各种神圣制度的传承……”
“说实话,如果是从我们之中选王者,无论是谁,我都不肯服气,同理,若是选我,大家也不服气。既然彼此都不服气,不如公推一个大家都服气之人……”
“那就是大费将军,没有别人了!”
夏后氏和有男氏见众人如此,也不吭声了。
所有人,都盯着大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