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跟谁志气?”大孩问。
“跟你!我肚子里的娃儿没了,对不起你,身子也不干净,又被洪亮糟践了,早就是残花败柳,根本配不上你。
大孩哥你走吧,就当咱俩不认识,等我起来就跟你到民政局去离婚。”
麦花这些天一直在苦思冥想,大孩跟他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娃。
现在娃没了,两个人感情的纽带也就不复存在。
最重要的,是被洪亮糟践了,在山洞的两个礼拜,洪亮前前后后糟践了她七八回。
不但摸了她的身体,吃过她的奶,还占有了她的身体。
每次睡完还不算,竟然对她使用暴力,鞭子抽,鞋底子敲,手掌拍她的屁股,还用烟头在她的腚上烫窟窿眼儿。
目前她那儿都不干净,大孩那么纯洁憨实的汉子,怎么能接受这样的女人。
大孩却说:“麦花,我没嫌弃你,既然你嫁给了我,就是我的女人,我有责任照顾你,让你幸福一辈子。”
麦花说:“你别唬我,难道当初你肯娶我,不是为了娃?”
大孩说:“是,是为了娃,没有娃,我绝对不会娶你,可真的跟你结婚,有娃没娃,我也不在乎,剩下的只有责任。”
“我不需要人的同情,你滚!滚!再去找个黄花大闺女吧!”麦花怒道。
“我不要黄花大闺女,就要你,在我心里,你是最干净,最纯洁的。”大孩分辨道。
“为啥?你为啥对我这么好?我恁脏……。”麦花哭得更厉害了。
“你不脏,一点都不脏,其实我早就稀罕你了,可那时候你是老金的女人。
再后来我瘫痪了,你又嫁给了洪亮,我醒了,你跟洪亮分手,进宝撮合了咱俩,那就是缘分,我相信缘分!”
“你不后悔?不后悔我是残花败柳,水性杨花?”
“你美,因为美才显得水性杨花,因为俊俏,那些无赖才跟苍蝇一样围着你。这些都是你的优点。”
大孩不会说话,分明把女人形容成了一坨屎。
“那你的意思,本寡妇是一坨……屎?”麦花差点笑了。
“没错,你就是一坨屎,我是一条狗,狗就喜欢成吃屎……。”
“噗嗤……。”麦花竟然笑了,心说:这冤家,还会开玩笑嘞,也不是那么古板嘛。
平时三脚踹不出一个屁,哄人还挺有一套。
一定是杨进宝教他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没有骗我?”女人问。
“我绝不骗你,要是骗你啊,就做小狗子,天天学狗叫……汪汪!”大孩果然学了两声狗叫。
“咯咯咯……。”麦花终于笑了,她幸福了,满足了。
“现在高兴了?”大孩问。
“高兴了,那咱俩啥时候办喜事儿?”女人迫不及待问。
“你说啥时候就啥时候,明天办喜事儿也行……。”
“不中!除非你有所表示,我才信。”麦花撅着小嘴佯装生气道。
“那你要啥表示?”
“你今儿晚上别回那边,在这儿陪着我……睡觉!”麦花说。
“啊?那咋行?咱俩还没办喜事儿嘞。”大孩特别尴尬,脸也红了。
“屁!都有结婚证了,婚礼就是个过程,老娘不在乎过程,就在乎……享受。”
大孩点点头:“那种,我今儿晚上不走了,任由你鼓捣……。”
他答应了,麦花咧嘴一笑,闪出一口小白牙,女人还是那么幼稚,可爱,仿佛个小姑娘。
这一晚大孩果然没走,吃过饭就跟麦花嫂上了炕。
女人没有满月,就跟大孩同住了,俩人快乐了起来。
不过动作很轻,麦花没有喊炕。
他俩的婚礼没有大操大办,就是请公司里的领导还有街坊邻居喝了一通酒,称点喜糖一撒就算完事儿了。
这是现在,赶在从前,寡妇白天是不能出嫁的,婚礼那天也不能见阳光。
不过现在赶上新时代,也就不计较那些了。
杨进宝亲自为他俩主持了婚礼,日子定在腊月初二这天。
这一天,麦花打扮一新,没有穿婚纱,却很漂亮,大孩也只是穿一件西装跟板裤,显得特别精神。
酒席宴上非常热闹,大家说说笑笑,欢聚一堂,老金也带着黄珊珊从县城赶过来,参加前妻的婚礼。
朱二寡妇,小慧,统统从四水县赶回来,同样给他俩庆贺。
杨进宝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各位,今天,大孩和麦花这对痴男怨女终于纠缠在一起了,大家一定要喝醉,为这对鸟人送上祝福,不灌倒几个,谁也不准离开!干了!”
“干了!”所有的人都是随声附和。
那知道,一杯酒刚刚倒进嘴巴里,杨进宝的手机响了,仔细一瞅,竟然是巧玲打来的。
“喂,巧玲,你咋忽然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想我了?”杨进宝问。
那头的巧玲却哇地一声哭了,说:“进宝,你到西关镇来一趟吧,彩霞姐……不行了!”
“你说啥?”杨进宝激灵灵打个冷战,手机一下滑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