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造船厂,谁让江南造船厂有错在先,并且处理失当。
尤为重要的是,有一点杨毅可以肯定,那就是总公司绝对不希望那些专家的事情闹到俄罗斯大使馆,那样的话可就在全国的兄弟单位面前丢人了,总公司绝对不会为了江南造船厂而与华威集团对簿公堂的,那样的话只会更加丢人,毕竟强取豪夺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的确,杨毅希望这件事情闹大,闹大了才好解决,可是事情如果牵涉到俄罗斯大使馆,那么就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了。
“厂长,要不要与黄州市市zhèng fǔ联系一下?”贾全感觉事态严重,因此小心翼翼地建议,在他看来华威集团的级别太低,与江南造船厂对等的应该是黄州市市zhèng fǔ,只要搞定了黄州市市zhèng fǔ,那么赵东升还不得乖乖就范,而且市zhèng fǔ的领导比赵东升更有大局感,肯定更好说话。
“你认为赵东升在给总公司发传真之前会不向黄州市市zhèng fǔ汇报?咱们抢了华威集团的人,作为上级主管单位,黄州市市zhèng fǔ会给咱们好脸sè看?”杨毅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他现在感觉自己严重失策,对赵东升大大低估,结果导致如今这种十分被动的局面。
为了配合那些俄罗斯专家的工作,同时也是为了造成既定的事实,杨毅事先已经动用了江南造船厂的账面上的三千多万华币去俄罗斯购买先进的造船设备,除此之外还签订了一份价值超过八千万华币的购买意向,并且支付了五百万华币的订金,违约金高达两千万华币。
这三、四千万华币一砸出去,江南造船厂的流动资金就已经被掏空了,如果失去了那37位俄罗斯船舶专家,那么购买的那批先进的造船设备将彻底沦为摆设,而且总公司的拨款也会中止,这样一来江南造船厂可就要自己承担购买造船设备的那些资金,这对于江南造船厂来说无疑是一个大麻烦。
贾全闻言沉默了,如果赵东升向黄州市市zhèng fǔ提前汇报的话,那么就表明黄州市市zhèng fǔ支持赵东升的做法,再者说了华威集团是黄州市的市属企业,黄州市市zhèng fǔ不可能为了抢了华威集团专家的江南造船厂来向赵东升施加什么压力,那样的话就要被人看笑话了。
所以说,找黄州市市zhèng fǔ解决问题是完全行不通的,只有找河东省省zhèng fǔ才可能有效果,而对上河东省省zhèng fǔ的话,那么江南造船厂的级别又显得低了,最合适出面的是船舶工业总公司。
不过,船舶工业总公司既然只发来这个一份冷冰冰的传真,那么表明总公司的领导已经对杨毅极为不满,再加上这件事情理亏的是江南造船厂,总公司根本就无法为杨毅出头,因此杨毅现在只能靠自己。
“你给华威集团驻海都办事处打个电话,说我邀请他吃饭……”沉默了一会儿后,杨毅抬头吩咐贾全,可是随后他就摇了摇头,“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赵东升先前请杨毅吃饭,被杨毅放了鸽子,恐怕赵东升也不会来杨毅的饭局,想到现在自己所面临的局势,杨毅也顾不上自己的正厅干部的身份,准备亲自去一趟华威集团的办事处,去见赵东升这个副厅。
贾全闻言,连忙给杨毅备车,在前往华威集团办事处的路上,杨毅感到有些心神不宁,凭借着直觉他感觉事情并不会顺利。
“先生,请问你们找谁?”杨毅一行人走进华威集团驻海都办事处办公大楼后,在大厅里被几名保安给拦了下来。
杨毅见状,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他发现这些保安好像是专门针对他的,其他前来办事的人好像都没有受到这样的“礼遇”。
其实,要区分进入华威集团驻海都办事处办公大楼的人是办事处的员工还是来办事的人很容易,办事处的人胸前都挂着标有姓名和职务的铭牌,而前来办事的人则没有。
“这位是江南造船厂的杨毅厂长,找你们集团的赵东升总经理。”杨毅不可能回答保安的问题,跟在他身后的贾全于是沉声点明了杨毅的身份和来意。
“请问你们有没有预约。”领头的保安是一个小队长,面无表情地望着杨毅和贾全。
“预约?”听闻此言,杨毅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了,在贾全表明了他的身份后那几名保安还提什么预约,而不是立刻去汇报,很显然这是赵东升授意的,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虽然贾全是正厅而赵东升是副厅,他的级别要比赵东升高,但是两人不是一个系统的,又都是企业的人,故而贾全见赵东升要预约也没什么不妥的。
不仅企业里,就是zhèng fǔ部门这种级别高的领导要见级别低的领导要排队预约的情况也并不罕见,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像下面地市的厅级领导到京城的部委办事,见部委的那些处级干部通常都要排队预约,没办法,那些部委握着项目审批的权力,地方的领导有求于他们,不得不端正态度,甚至部委的处级干部不给省领导面子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我们走得太急了,忘了预约的事情,你们向赵总通报一下。”贾全见那名保安小队长如此不给面子,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恼火,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小的保安在他面前作威作福了,更何况还有杨毅这个堂堂的正厅领导在,于是冷着脸向保安小队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