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仍然看向胡管事娘子,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我看到我娘的遗体了,她分明是被活活饿死的!你们早就包藏祸心!你说,为什么我娘连炕都下不了?是不是被你们做了什么手脚?”
他一边暴喝,一边举起白蜡杆长枪,悲愤莫名。
胡管事娘子被吓得浑身乱颤,尖声哭喊道,“都是老太爷让我们干的!我们也是不得已……”
“噗嗤!”她的话音未落,身体已经被一枪贯穿。
申麦臣根本懒得听她解释,此刻,只瞪着一双熬得通红的双眼,缓缓地将视线投向坐在抬椅上的申老太爷。
申老太爷的嘴角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怒道,“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让小申府凌驾于我申府之上吗?白日做梦!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还愣着干什么?”申老太爷突然转头呵斥一直在身边默不作声地长子申雨堂,“要不是你一直跟这个野小子书信往来,被他说动了心,犯得上我亲自出马来收拾他吗?”
“爹!”申雨堂吓得跪在被踩得稀脏的污泥雪地中,苦苦哀求,“世道变了!眼看着新国主又要走到头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大申府小申府之争?臣儿他能文善武,历练那么些年,只有他才能保住我们申家啊!他毕竟也是申家子弟呀!”
“住口!”申老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扭头对护院头领下令,“快动手,杀了那个野小子……”
“嗖!”一根羽箭飞来,射中申老太爷胸口。只是力道不大,箭头尾部都露在厚重的皮袄之上,浅浅没胸而已。
“啊……”申老太爷一声惊叫,登时晕厥过去,那支箭被皮袄移动带了出来,自行掉在地上。
“是谁?”众人慌乱中四处查看,杂乱之中也无从才发现。
只有刘富贵看见花德芳不知何时取出弓箭,乘没人注意,对准申老太爷偷偷施放暗箭。
申雨堂急得跺跺脚,吩咐众人赶紧将老太爷抬进府中救治,又下令护院收队,申府门前一番忙乱。
刘富贵走到花德芳面前,戏谑道,“你现在知道自己的斤两了吧?以后还是安分点儿吧?”
说罢,他转身走开,小跑着挤开人群,去迎接楚伯阳和邵玉。
“你……你……岂有此理!”花德芳气得满脸通红,却也拿他没办法。
刘富贵迎了楚伯阳和邵玉出来,申麦臣第一个拜了下去,“参见主公!参见夫人!”
刘富贵也重新参拜,后面的几十个乡丁也都跟着大声行礼,“参见主公!参见夫人!”
花德芳站在原地,脸色青白,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厢。
陈青鸢掀起车帘,冷着脸作势要下车,花德芳连忙过去接。陈青鸢双脚落地之后,甩开花德芳的手,径直上前几步,轻轻矮身一福,朗声颂唱,“参见主公!参见夫人!”
花德芳脸色一变,原地站定片刻,终于还是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唱到,“参见主公!参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