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申府冬儿以前经常来,申麦臣离开以后,也曾经几次带着体己钱来探望。直到几个月前,被胡管事拦住,说是申麦臣的母亲不想再见她,她才作罢。
当时申麦臣的母亲才又到大申府去闹过,冬儿觉得她不想见自己也情有可原,便想着等她气儿消了再来,谁知竟是胡管事被自己爷爷买通,以至于最后竟害人性命!
唉!爷爷这等手段也太可怕了!
她心事重重地往里走,恍然发现里里外外都已经被清扫干净,比往日里整洁许多。
进了外院正厅,申麦臣母亲的棺木便停放在这里,已经入殓了。申麦臣跪在灵前痛哭烧纸,楚伯阳站在门外默默地陪着。
厢房大门开着,都是穿着细布黑袄的清水庄乡丁在进出走动,邵玉便在这边安排丧葬事宜。一切看起来都井然有序。
冬儿心欠欠地遥望申麦臣一眼,见他悲痛万分,恨不得马上冲到他身边陪着他。咬咬红唇,还是忍住了,先去厢房见邵玉。
“夫人!”冬儿盈盈行了一个福礼。
“冬儿来啦!”邵玉跟她打个招呼,“你稍等,我这边马上就安排完事了。”
冬儿便站在门口,朝着申麦臣那边遥望。
过了一会儿,邵玉忙完了,便来拉她到炕桌边坐下,将手里的暖炉塞进她手里。
冬儿好喜欢跟她亲近,她自小娘亲便过世,除了养大她的奶麽麽,少有至亲的人,便由她搂着自己说话。
“冬儿,怎么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吗?我看你总是穿着小厮装扮,一个人行走,不害怕吗?”
邵玉给她斟了一碗热茶。这个时代少见冬儿这般豁达开朗的女子,她瞧着就觉得喜欢。
“我才不怕呢!这莒县城里就没有我害怕的地方!”冬儿俏皮地吐吐舌头,急急地问道,“夫人,你们这么快就帮臣哥哥的娘把灵棚搭起来了?”
“早上去粮库之前,我已经派人先过来收拾了。”邵玉坦白作答,“这是大事!”
“夫人,庄主和您对臣哥哥可真好!”冬儿不知为何心酸,眼圈儿便浮上了泪花。
邵玉见她情绪低落,心里也为她叹气,搂着她安抚道,“申公子遭此大难,任是谁遇上这种事情,都会想不开的。你也别太难过,以后随缘吧!”
冬儿突然就捂着脸,埋头哭了起来,“夫人,我娘亲死得早,爹爹又不喜欢我,从小就只有奶麽麽和臣哥哥对我好。如果臣哥哥不理我了,我真的不想活了!呜呜……”
除了搂紧她,轻拍她的背,邵玉只能陪着叹息,愁得柳眉微蹙。有些苦难,比不能吃饱穿暖更折磨人!也更难化解!
突然,冬儿顺势往地上一跪,抱着邵玉的膝头求道,“夫人,求求您,带我走吧!我愿意做您的婢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见到臣哥哥!请带我一起走吧!”
邵玉为难地看着她,硬着心肠说道,“冬儿,你爹爹不会同意的!”
冬儿瘪着嘴,眼中充满哀求,泪水扑簌簌的从脸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