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辆骡车,上面拉的货物一看就是粮食,押车的人个个看着凶神恶煞,这样大的声势已经有好几年没瞧见过了。
“去,蒸上一笼白米饭!白米我们出!炖上一锅鸡汤,再想办法弄两样菜蔬,我家主子好这口!”刘富贵见掌柜的吓得够呛,尽量说得和气点。
掌柜的如释重负,连声答应,为了以防万一,斗胆又问,“那其他的爷呢,吃不吃这些?”
“切!”刘富贵翻了一个大白眼,“你拿得出那么多只鸡吗?我们其他人就吃你店里的东西,有啥吃啥!”
“哎,好嘞!多谢这位爷!”
掌柜地乐颠颠地跑进厨房,心里念叨着今天要发财了!这冰天雪地的,要只老母鸡炖汤倒也罢了,居然点着名儿要吃菜蔬?可见是个有钱的主,手下又这么和气,应该会付钱的吧?
反正包下了车马店,楚伯阳和邵玉便包下了一座院子,陈青鸢和花德芳也是如此。冬儿则要了一个单间,紧挨着申麦臣。这般安排,邵玉反正是打定了主意,要让申麦臣对冬儿负责到底,多说几句话,多对几次眼,兴许心结就慢慢融化了。
特意包一个院子,是因为邵玉想洗澡了。出门在外实在不方便经常洗浴,但是天天跟楚伯阳耳鬓厮磨的,头发油腻了,却是气味不好闻,只能尽量洗的勤快些。她可不想在楚伯阳面前留下任何一点不好的印象。
要是有香水就好了!邵玉心里暗自嘀咕。
前世一直在农村打拼,唯一用过香水的时候,便是去给宝哥他们做厨娘的日子——因为珍珍姐总是香喷喷的,她一时发痴,用半个月的生活费买了一瓶迪奥真我。好像宝哥都没有注意过呢!
房间里现烧了炕,很快就暖和起来。
店家非常殷勤地准备了热水,店小二卖力地一桶一桶往小院里面拎。陈青鸢听说了,也要了几桶。邵玉干脆给冬儿也要了两桶。路途辛劳,大家都好好清洗一下。
邵玉兑了一盆热水,要先伺候楚伯阳洗头发。楚伯阳在家被她伺候惯了,舒舒服服地往炕沿儿上一趟,将头搁在木凳边缘,躺着享受邵玉的独门秘笈——干洗。
拿出从清水庄带出来的一罐子煮好的皂角液,邵玉脱了夹袄,只穿着单衣,利落地为楚伯阳拆下束发带,先用梳篦疏通了,这才用葫芦瓢浇下热水。
男人的长发也给人一种力量的感觉,如漆如墨如针如缎,美得炫目。用皂角液揉搓透了,连带着将头皮也按摩了两个来回,这才冲洗干净。
邵玉拿干燥的棉布巾给他绞干头发,在头顶上盘好,方便一会儿泡汤。又用烫手的热水为他敷面,甚至拿出特意请铁匠田大柱定制的刮胡刀,为他净面剃须。
楚伯阳几乎要睡着了,舒服得“哼哼”两声。一看见他这样,邵玉就想笑,像只被挠了肚皮,惬意得呼噜噜哼唧的狗狗似的。
重新兑了一盆热水,邵玉打算自己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