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德芳强调,“若是换了他们自己买来的人,只怕百花楼的生意早就散了。”
“陈青鸢不是号称梁国第一间谍头目吗?难道百花楼里面没有安插你们的眼线?崔家怎么放心用?”
要不说邵玉是个脑子不会拐弯的,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呢!这么敏感的话题直愣愣地就问出来了,听得楚伯阳嘴角勾起来。
花德芳愣怔了一下,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似乎下来决心,徐徐说道,“其实,这都是当年为了自保放出的烟幕弹,哪里有那么多眼线?不过是从来楼子里玩的客商嘴里听到些一字半句的,趁机再添油加醋施放些谣言,与真相有那么一点点重合,便被传得沸沸扬扬。公主发现这样造势尤其省心省力,便刻意经营了几年……”
这么重大的内幕他就这样轻易招认了!?
楚伯阳与邵玉相视无言,各自眼中意味深长。本来他们就没有指望过陈青鸢的所谓情报系统,现在他如此说话,两人反倒不敢掉以轻心。
陈青鸢半歪着脑袋,出神地望着某处虚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他们的谈话充耳不闻。
“那么,公主与崔家的关系到底如何?”邵玉盯着花德芳,看他如何解释。
“崔家?”花德芳一提起来就咬牙切齿,“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明明说好了支持公主复国大业,到头来一发现公主并没有宝藏,便立刻翻脸不认人。”
“哦?”楚伯阳插了进来,“把流民引入望县是谁的主意?”
花德芳面露茫然,“我也不知道啊!在莒县的时候,公主就觉得流民势力太不可控,非常害怕,想要赶紧脱身。可我没想到……她……”说到这里,花德芳咬着腮帮子,没好气地说道,“我没想到公主竟然瞒着我跟崔家联络,带着申麦臣那个奸贼跑了。”
邵玉在一旁仔细观察他的言行表情,越发疑窦丛生。
“所以你生气了!”
邵玉的话就像往平静的水面丢下一颗石子儿,瞬间激起千层浪。
花德芳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瞪着眼大声辩解,“我在百花楼见到公主的时候,公主已经疯了!”
“是的!”邵玉点头,“公主在离开城东宅子的前一天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花德芳立即喊道,“那一定是申麦臣干的!”
邵玉安静地看着他,缓缓说道,“那时候申麦臣被城外流民军缠住,好几天没回城东的宅子了。”
“呃?”花德芳一愣,眼珠子一转,又冒出一句,“那就是崔家干的!”
“你为什么一口咬定,公主发疯是有人暗害,而不是别的原因?”
楚伯阳将手臂放在桌上,露出绑在手臂上的单发弩机,安装好的弩箭对准花德芳,黑黝黝的箭头发出森然的冷光。
“主……主公!您……这是做什么?”花德芳脸色煞白地站起身,慢慢向后退却,双股战战。
邵玉说出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