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对着楚白氏好声好气地说话,只是防着她再动手,戒备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老夫人,您初来乍到,才进府一个时辰,千万别动怒!你缺什么想要什么只管说,只要府里有的自然紧着您用!”
“呸!这府里是怎么了?奴才一个接一个的来这儿显眼,正经主子却猫在房里躲着不敢出来!我可是邵玉的婆婆,要的便是她到我跟前儿来立规矩!这可倒好,索性藏起来不露面了!我今儿还偏不信了,不好好给她做做规矩,她还真当亲娘死了就可以这么目无尊长……”
屋内的楚伯阳和邵玉同时沉下脸来。楚伯阳霍的站起身,正要出门,却听见院子里一声怒斥。
“泼妇!竟敢辱我娘亲!”
邵忠突然出现在内宅门口,他蹬蹬蹬几个大步走近楚白氏,他身上那股子凛冽肃杀的气势把楚白氏吓得连连后退。
“你……你是何人?怎么敢擅闯内宅?”楚白氏不认得邵忠,又吓破了胆子,一时不及细想他话里的意思。
邵忠也是气疯了,不顾自己将军的身份,扬起长腿往前一踏,便将楚白氏踹倒在地。
他是在战场上冲杀的人,又熟知楚伯阳与她之间的新仇旧恨,这一脚带着满腔的愤懑踹过去,毫无顾忌,楚白氏哪里受得起?便听见“咔嗒”一声,不知是哪根骨头断裂了,楚白氏登时疼得杀猪般嘶叫起来。
“啊哟!杀人啦!邵玉的野男人杀人啦!”
这一闹腾委实不像个样子。楚伯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终于打开门站到了廊下,邵玉尾随其后,静静地站着。两个人都只看着楚白氏撒泼,却都沉着脸默不作声。
邵玉便瞧见内宅院门外老拐支楞着脖子往里打探,便知邵忠肯定是他请来的。想必是担心梅娘吃亏,邵玉到底是儿媳妇的身份,便是楚伯阳都不方便没说话,便干脆去搬了最厉害的救兵来。
这会儿院子里乱做一团,梅娘虽然挨了打,见楚白氏被邵忠一脚踹伤了,哪里还顾得上计较?她立即跪下去检查楚白氏的伤情,张嬷嬷急忙呼唤丫鬟婆子们,一堆人手忙脚乱地将楚白氏抬上一张长椅,急匆匆地把她送走了。
仿佛疾风骤雨倏地被一阵大风卷走,内宅一下子便清静了。
邵忠气哼哼地扫了楚伯阳和邵玉一眼,朝着他们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兀自甩开大步走了。
邵玉这才揽着楚伯阳的胳膊,发愁地说道,“本来应付我父亲和大哥就够吃力的了,这下好了,你继母才来第一天就闹腾成这个样子,以后可没有清静日子了!”
楚伯阳便嘿嘿连身冷笑,眸子里竟是怒火中烧,邵玉方晓得他是真恼了。
“夫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别生气!咱们多少血雨腥风都经历过了,难不成还能被这点子家务事难倒不成?”
邵玉一边劝慰,一边凑过去瞧他的脸色,却依然乌云密布,甚至能看见腮帮子鼓起,牙关紧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