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占区的夜,深沉而寂静,但在这寂静当中还充满着紧张。望着远处的村庄,小全不免焦躁起来,他看了看光表,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一点动静。想想根据地内的村庄,是多么美丽、欢乐和活跃啊。这样不冷不热的夜晚,人们还没有入睡,在村头,在场院里聊着天,抽着烟,还有儿童团和青年妇女们从识字班里传来的歌声,就是村子里的管子、胡胡、锣鼓声,也是那么叫人愉悦!
可是现在呢,除了远远的炮楼上闪shè着恶魔般的灯光,所有的村庄都是黑沉沉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像死去了似的。看到这些,小全不禁叹了口气,在鬼子汉jiān的残酷统治下,人们究竟要忍受怎样的苦难和屈辱,在怎样地生活呢?
终于在万分焦急和胡思乱想中,小全看见村头上有几个人影晃动,躲躲藏藏地摸了过来,是负责联络的人员回来了。
村里隐蔽身份的干部一见果然是自己人来了,显得分外兴奋,紧紧拉住小全的手,说个没完。$ ()
“真是没想到,原以为反扫荡未结束,你们是抽不出身来的,没成想,心里正念叨呢,你们就到了。”
“我们这次潜入进来,就是为了配合反扫荡的。”小全微笑着说道:“怎么,有新情况,还念叨我们呢?”
“是呀!”地下干部的表情低沉下来。说道:“知道你们正在反扫荡,怕牵扯你们的jīng力。便没有这坏情况报上去。”
小全愣了一下,说道:“沈二坏死了以后。村里的维持会不是收敛了许多,怎么,又有坏蛋要乍刺?”
“不是俺们村的,可也快到俺们村了。”地下干部慢慢解释道:“何村的何老财你知道吧,帮着老鬼子加藤祸害了多少妇女。这真是个心毒手黑的家伙,自从他侄子当了小张庄的皇协军连长。他可就欢实起来,一天到晚,不是要捐,就是要税。不是要白面,就是要香油。一会儿来一个条子,一步交迟慢了,就打得你死去活来。”
小全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听着地下干部在讲述张大头的恶行。
“前些rì子他又给敌人出了个坏招,就是命令所有的抗属,门口都要挂上一个灯笼……”
“挂灯笼干什么?”小全不解地问道。
“凡是挂灯笼的人家就是‘匪属’,既是匪属,鬼子、皇协军、汉jiān便都可以进去强抢jiān掠。最积极实行的便是张老财的侄子,那是个活畜生。带着几个手下常在晚上进村,挑挂灯笼的人家祸害。”地下干部激愤地说道:“从小张庄开始,逐村实行,这眼瞅着便到俺们黄村了。这,这真是没法让人活了。”
小全眯起了眼睛,枪打出头鸟,孟有田曾经和他单纯谈了很长时间,他也同意作战目标应该主要放在最凶恶、最疯狂、百姓最痛恨的敌人身上,也就是威胁最大的敌人。另外对夜间敢于出来sāo扰的敌人。也要痛打,把夜间完全掌握在游击队手里。
张老财和他的侄子正符合这样的条件,可以列为首要打击目标,而且小张庄这个据点或许是打破敌人扫荡的关键一环。摧毁敌人的物资屯积地,扫荡的敌人便很难继续坚持。
“你放心,我们这次前来,主要便是消灭这些罪大恶极的铁杆汉jiān。”小全安慰了一句,开始仔细询问起附近各个村庄的敌人守备情况,重点是小张庄的敌人数目,人员组成等等。
果然如孟有田所料,敌人的扫荡使得占领区的守备变得空虚。而县委为了支援这个区的反扫荡,也动员了其他区的地方部队在别的方向对敌占领区进行了sāo扰牵制,这使得敌人的力量更加薄弱。
“……小张庄据点有一百多皇协军,五六个rì本顾问;敌人的主要力量戒备着通往根据地的公路,支持着扫荡的敌人。”地下干部的讲述让小全的信心在逐渐增加,一个有些粗略的计划在脑中形成。
“从扫荡开始,敌人催粮要款的次数更多了,后天便是各村向小张庄据点送粮的最后期限。”地下干部有些期盼地问道:“这次你们来了多少人,能不能帮老百姓夺回些粮食。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把粮缴上去,不知道又要饿死多少老百姓呢!”
小全没有回答地下干部的问题,这是军事秘密,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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