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甥女让我告诉你,坚持下去,不要认罪,家里人都在努力营救你!”
陌生的少年不仅将甘泉送入李立平口中,对方所说的话更像晨钟暮鼓敲在他耳边,李立平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
“你是、谁……”
沐晨抿了抿嘴唇,“我是来帮你的人,她让我问问,事件的责任既然不在你,你认为谁有这能耐把罪名栽在你身上?”
掺在水中的月华珠在慢慢发挥效果,李立平精神稍振。
对对对,这陌生少年问得很对,要把黑锅一股脑推在自己身上,至少在厂里需要一些能量才行!
“厂长朱茂春,副厂长郭军……不会是朱厂长,他既不管猪肉销售,也没有立场陷害我,能接触到肉的,还有销售科长。不不,不可能是韩文涛。”
匆忙间,李立平只能想到三个人有能力构陷,销售科长韩文涛和他是十几年的交情,厂长朱茂春又被排除了,他怀疑是副厂长郭军。沐晨搞不懂他的分析,只能用心记住此三个人名。忽然沐晨耳翼微动,已是听到了脚步声渐渐临近,看守人换灯泡回来了!
沐晨将水壶里的水灌给李立平喝光,轻轻退出了房门。
黑影一闪而过。
“谁在那里!”
看守人大步跑来,推开门看见李立平闭着眼被绑在椅子上没动静,他心中狐疑,难道是看花眼了?出于稳妥,他还是将事情上报了。
沐晨已经溜出了兵站,祁震山带着众人飞快离去。
兵站内,审问过李立平的男人仔细检查了屋内,也有几分忐忑,“你怀疑有人进来过?”
这里可是严防死守的兵站啊,谁有那本事不惊动巡逻的哨兵,翻过高墙电网进来接触过李立平?男人有些怀疑是出了内鬼。
“加紧审问,一定要让他尽快认罪,我担心事情有变。”
等待李立平的,是更为严苛变态的问询手段,佯装昏迷的李立平眼皮微动,宝镜说得对,他一定要坚持下去。
……
李兰芯对沐晨和贺小刀谢了又谢,面对祁震山的安慰她更是数度哽咽。
“大舅说厂长朱茂春不会做这事?”
上辈子事发时父母相继过世,宝镜自己也才12岁,本身就是个浑浑噩噩的年纪,大舅十年刑满释放后整个人非常落魄,只是强调自己是被冤枉的,更多具体的情况却根本不会对她这个外甥女提。
大舅说厂长朱茂春不太可能陷害他,宝镜倒有几分相信。前世大舅入狱后不到一年,朱茂春被调到了另一个效益不好的小厂,坊间谣传他是得罪了县里的领导。
肉联厂根本不是县属单位,得罪县里领导还不足以让厂长调任。
“如果不是厂长要找副手背黑锅,那就要看谁是得利的人!”
祁震山很快抓住了关键点,提醒着弟子。
宝镜心中一震,得利人……没错,副厂子入狱了,总会有其他人在肉联厂的权利班子里得利。宝镜忽然想起来,朱茂春调任后,当上厂长的人并不是另一个副厂长郭军,而是如今的销售科长韩文涛!
“会是韩文涛吗?”
祁震山还没答话,一直沉默的李兰芯吃了一惊,“你怀疑韩叔叔?!”
李兰芯认为事情不是朱茂春便是郭军干得,韩文涛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因为韩文涛和李家太熟了,李立平被纪委的人从办公室带走,消息还是韩文涛通知李家的。
“一个销售科长,怎么能越过正副厂长,在肉联厂里构陷他人一手遮天?”
祁震山缓缓道,“除非,他背后另有他人支持。”
宝镜和师傅对视一眼,“兰兰姐,韩文涛家,有没有什么比较显要的亲戚朋友?”
李兰芯沉思一会儿,无奈摇头,“他和我爸是一起分配到肉联厂的,我们两家逢年过节一直在走动,他有一姐一妹,姐姐嫁在临县,妹妹人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李家。
贺小刀和沐晨没进门,他俩会暂时留在南县帮忙,但并不适合出现在李家人面前。
宝镜把消息说了,众人都很沉默,大舅妈也是赞同丈夫的分析,“不可能是文涛吧,他家也没什么背景,姐姐嫁到了临县,倒是妹妹有二十七、八了,好像还没结婚。”
二十七、八还没结婚?在80年的大背景下可真是罕见的情况。
二舅妈欲言又止,二舅挺不耐烦老婆的小家子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搞这套,有话就说!”
“……他妹妹叫韩文敏吧,我听人说她是包书记的小老婆!”
包书记?一家人都沉默下来,南县只有一个包书记最有名,那就是南县的县委书记包知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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