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妃了然一笑:
“那别去打听了。”
那宫人自然也明白王贵妃的意思,许道萍这样的身份,才学再好,也不会是郓王妃的候选人了。故而,也不必再打听,省得有心人误会了去。
郑明珍善鼓瑟,才献艺毕了,回座时只朝七娘得意一笑,那般趾高气扬,似乎她明日就是郓王妃了!
七娘也懒得理她,也不愿凑献艺的热闹,只自同许道萍说话。
在朱夫人看来,那些小娘子们也是莽撞了。王贵妃设宴,自然不是为了看这些歌舞琴瑟,郓王妃也不需要会这些。七娘这孩子,平日虽胡闹,在大事上,到底也是知轻重的。
王贵妃见七娘似不在意,只笑道:
“谢小娘子倒是文静。”
这话在平日里,定是人家奚落七娘。只是王贵妃与她素不相识,自然也不知她性情。座中的小娘子们却是相熟,自然知她的斤两,有的已偷笑起来。
七娘扫了那些人一眼,只起身答话:
“贵妃,不是文静,着实才疏学浅,比不得小娘子们。”
“谢小娘子谦虚了。”王贵妃道。
七娘摇摇头:
“论舞,座中小娘子里,方三娘子为魁;论歌喉,张五娘子为魁;论瑟,郑娘子为魁;若要论琴,自然是我身边的许娘子为魁。至于诗词歌赋,我表姐朱二娘子的才名,在汴京也是人尽皆知的。蓼蓼技不如人,便不献丑了。”
七娘所提之人,大家皆认得,除了许道萍。有夫人娘子已偷偷打量着许道萍,王贵妃却不看一眼。
“小娘子的评价很中肯。”王贵妃点头道。
郓王妃不必会这些技艺,但必是会听会看会评的。正是真懂,她才能说出方才的一番话。王贵妃想到,方才她提及诗词歌赋,朱二娘子确是公认的才女,只是不知这个谢七娘懂不懂。
王贵妃又道:
“方才小娘子说起诗词歌赋,想来你出身书香之家,必定深藏才名的。何不赋诗一首,为今日助兴?”
又要作文?七娘心下一抖。她如今虽不讨厌诗文,但平日里随心而作,与现下的“助兴”到底不同。
七娘还欲装谦逊,转念一想,这倒推不得。王贵妃许是怕她推脱,故意说了句“书香之家”,若是不作,岂不丢了家族的体面?
淑妃谢芪见她久不做声,遂笑道:
“你作来就是,你年幼学浅,贵妃又不会笑你。”
七娘无法,点点头,只得硬着头皮上。倒也不见她要笔墨,却是随口吟来一首绝句:
“皑皑满目雪飞晶,深阁佳人笑语盈。”
七娘念罢两句,只看了看众人,那些小娘子一副“不过如此”的神情。朱凤英更是扶额,这两句未免太俗了些,她只恨不得递个纸条过去。
只是那么多眼睛盯着,七娘身旁的许道萍亦不敢提醒,她又如何能了?
谢芪虽不动声色,心中也是担心的。上回看七娘抄进来的文章,还以为她真长进了,谁知这样的诗也做出来,岂不是贻笑大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