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儿,断断使不得的!
七娘又向周嫂子道:
“还不打发了去!”
“这……”周嫂子一脸犹疑,只望着周夫人。
周夫人看了看七娘,只见她鼓着腮帮,颇是生气。这个小丫头,向来无法无天,早该整治了!
奈何她颇得老夫人喜欢,倒不好用强。
周夫人只笑道:
“小娘子们莫急,好歹也先问清楚。若真有正经事,却也不能放任不管啊!咱们家大业大的,可不最怕那些闲话么?”
周夫人转而又向周嫂子道:
“如今人在何处?”
周嫂子见小娘子们急色,声音更低了些:
“小的也知小娘子们忌讳,遂安置在外院的茶房了,并不在正经的待客厅堂。”
谢菱一声冷笑,瞥周嫂子一眼,方道:
“凭他也配?他能有什么正事,不过是要钱!我告诉你,若敢与他一厘一毫,我定然不依!”
周嫂子蓦地被一通抢白,只得讪讪笑道:
“小娘子这话说的,还真不是要钱。”
谢菱与七娘面面相觑,很是惊讶。
顾显这人,也没什么大胆量。左右,不过是赌输了没钱还,逛窑子没钱使,莫非还能惹上更大的事?
倒是何斓双手紧握,已然渗出汗来。她愁眉紧锁,心下跳得极快,却是不敢言语。
周嫂子倒没注意她,又接着道:
“他说,咱们府上强娶了他未过门的媳妇,要往衙门告去!问……问私了……还是公了……”
初时,周夫人也只当是赌输了要钱。她想着顾姨娘已死,顾家恰好来人,倒能让仪鸾宗姬露些破绽。
可突来的言语,却更叫她好奇:
“这是什么话?”
周嫂子只摇头:
“小人也问过,他偏是不说。只道此事事关重大,要待个能做主的人,方可尽数告知。”
这些话听上去极是荒唐,谢菱只道:
“周嫂子就这般信他?赌钱的人,什么话不能信口胡说?依我看,只管赶出去!饿死也好,冻死也罢,大家清净!”
七娘一直立在谢菱身旁,不停安抚。余光中,似见着何斓脸色越发难看,身子亦瑟瑟发抖,已然有些喘不过气的模样。
“五嫂,你怎么了?”七娘轻声唤,一面担心地望着她。
众人这才注意到,她脸色一片煞白。
七娘与谢菱对视一眼,忙过去陪着,生怕她出什么事。
“初一快去请大夫?”七娘忙道。
何斓似受了惊吓,猛地摇了摇头。初一正待去,忽而又不敢动了。
七娘怒视着周夫人,又向周嫂子生气道:
“你吓着我五嫂了!小心五哥不饶你!”
谢菱看看何斓,又看看周嫂子,沉吟了半晌,只斥道:
“还不快打发了去!”
周夫人方缓缓起身,行至周嫂子跟前,作出一副斥责模样:
“这些话,如何能在娘子们跟前说,嫂子将规矩尽忘了!”
周嫂子只得频频称是。
周夫人又打量了何斓一番,遂道:
“罢了,我自去问清楚,莫再吓着她们。”
她说罢,便缓步往门外行去。
谁知何斓闻声,也顾不得体面,竟猛地站起。
她深吸几口气,忙唤道:
“二婶母,您莫去。这件事,我说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