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停下脚步,粗喘着气,抬手指向柴房的方向。
五木观的内院,多用于接待贵客,故而柴房那样的地方,久而久之,便也荒废了。
柴房鲜有人至,便是偶有经过之人,亦不会看几眼,何况忽进去?倒真成了个藏人的好地方!
众人闻得,一涌而去。方至房门,卸下锁来,却又吓得驻足不前。
谁知里面是个什么境况呢?
忽见方才那个小道童行来,见众人慌张又畏惧,只眨巴着眼睛,很是不解。
他见着七娘,上前笑道:
“小娘子要寻之人,是在此处么?”
七娘不想他亦在,一个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见七娘不语,小道童有些不解。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这样不言语,是个什么意思?
他又看了看众人,他们皆好奇地望着他。
小道童蹙蹙眉,又挠了挠脑袋,一个转身,直直将门推开。
见着门中之景,众人一时吓得目瞪口呆!他们忙相互拥挤着退开,有急切些的,只不提防地摔倒在地,连滚带爬。
小道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眼。
七娘忽上前,一把揽过小道童,只将他的脸埋进自己怀中,不叫他看。
有胆大的道姑,将门推得更开些。
只见蔡三娘子倒在血泊之中,面色惨白,奄奄一息。
她手脚皆被人束着,鬓发散乱,腕上数条划痕,依旧在不停地流着血。
竟是这般残忍的手段么?究竟有怎样的血海深仇呢?
王環!她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啊!
七娘一瞬涨红了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蔡三娘子,身子瑟瑟发抖,竟说不出话。
“救人!救人啊!”朱凤英忽高声唤。
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
没错!此人似乎还有救!该救人,该先救人的!
在场有懂得医术之人,忙自告奋勇,上去替蔡三娘子做了止血。
蔡家姊妹亦闻讯赶来,皆吓得难以置信。
一小丫头忙赶着上前,只跪在蔡三娘子身旁哭嚎:
“小娘子,怎么成这样了!你醒一醒,看一看阿容啊!我不该不跟着你的,不该想着对面近,便不与你一处的!小娘子,你醒一醒啊!”
想来,这个唤作“阿容”的丫头,正是蔡三娘子的近身侍女。
蔡三娘子如今这副模样,不论是否能醒过来,她这条小命,怕是都保不住了!
蔡三娘子已移至上房,蔡家的车驾亦快马加鞭,下山请御医去。
阿容正要跟着蔡三娘子走,却被蔡五娘一脚踹倒在地。
她怒目瞪着阿容,斥道:
“下贱的小蹄子!不时时跟着小娘子,惹出这等祸事!你是自行了断,还是回府听夫人发落!”
阿容猛地摔下,方才那一脚正中心口,此时倒有些喘不上气。
自跟着蔡三娘子,她哪里有受过这般屈辱?
她转过头暗自揩眼泪,忽见得一张鹅黄丝绢,隐在柴草之中。
阿容拼着力气将丝绢抽出,又细细瞧过。
这丝绢轻盈如蝉翼,纹样材质,皆不是她蔡府之物。如此说来,便是凶手留下的?
她抱上蔡五娘的腿,将丝绢举起:
“这个,不是小娘子的。”
见那丝绢出现,七娘与朱凤英反是安心了。
二人四目相对,朱凤英方道:
“此时,她应是该醒了。”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