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朱凤英自屏风后挪步而出,神情有些尴尬。
她瞥了郓王一眼,又向七娘问道:
“怎么来此处寻我?”
七娘偏头看着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来不得此处么?这不也寻着了!”
七娘不待人招呼,遂兀自坐下,这般无拘无束,倒与在太学一般。
朱凤英有些脸红,亦坐在她身边。
七娘白她一眼,方道:
“我本先去了朱府一趟。说你不在,我想,来楷兄这里碰碰运气。”
她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郓王:
“果然,不出所料。”
朱凤英的脸更是羞得绯红。关于她为何会在郓王私宅,纵使从未瞒过七娘,可她这般直直地说出来,到底叫人有些难为情。
朱凤英遂朝郓王使了个眼色。
他若还在此处杵着,只怕七娘会不停打趣了。
郓王自然会意,方作揖道:
“想来,莨弟与凤娘有许多话要讲,我先别处去。若要什么,只管吩咐丫头们。”
说罢,郓王含笑看了朱凤英一眼,遂兀自去了。
朱凤英却是忍不住,只直直望着,目送他离开。
七娘掩面一声嘲笑:
“还看呢?人影都不见了!”
朱凤英闻言,方回过神来。
她试探着看了看七娘,方道:
“你的气,可都消了?”
想着七娘能亲自来寻自己,应是没什么心结了。
七娘亦不是不明理之人,朱凤英待她如何,她心中再清楚不过。
便拿王環一事来说,本不与朱凤英相干的,可为了护着七娘这个表妹,她不也是忙前忙后地操心么!
况且,她身上还有伤呢!
七娘呼出一口气,神情变得温柔:
“表姐的伤,眼下如何了?”
朱凤英一愣,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伤口。
她低头看了一眼,遂笑道:
“这没什么,已打好了。”
七娘沉吟片时,又道:
“听舅母说,御医嘱咐过,表姐养伤期间,最忌操心。可为着我的事……”
朱凤英见她情绪低落,反有些不惯。
她提高了声音,只道:
“这没什么!御医们总是危言耸听的,你别担心。”
平日里,二人总吵闹不休。可一旦出了事,能相互扶持的,似乎也只有彼此。
七娘握上朱凤英的手,只觉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现下想来,那时忽来的气愤,真是因着朱凤英与郓王哄她赴约么?
或许,也并非如此吧!
“表姐,”七娘叹道,“我不该冲你发脾气的。我那时,不过是恼羞成怒,我不过,是气我自己……”
气自己为何那般没出息,气自己为何屡屡相信有关陈酿的骗局!
气自己,为何忘不掉他!
朱凤英深深看着她,点头道:
“我都明白。”
“其实,”七娘又道,“那封书信,若早几日来,我或许,也能识破的。可……”
她一番犹疑,遂将离草之事说与朱凤英。
那株在许道萍的《灵犀集》中滑落的离草,想来,酿哥哥是自有深意的。
可是否真如七娘所想,她不知道。
朱凤英听罢,只垂目一阵沉吟。
“你所想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她忽抬头看着七娘,“其实,在太学之时,我时常在藏书楼遇着他的。”
七娘只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朱凤英又道:
“他每每问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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