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你要问什么?不如问我!”
闻着这声音,不必想也知是谁!偏是七娘最恼怒之时,他总在身侧,到叫人生不起气来。
七娘转而一个白眼,坐下道:
“我当是谁呢!你自诩汴京万事通,可我所想之事,你却不定知道。”
“噢?”那人进得内室,只寻了张椅子兀自坐了,“那要看是何事了!”
来人原是王绍玉。
只见他一身龟纹绫皂色袄子,发髻高束,墨玉簪子横插。一根嵌宝金丝马鞭,随意卷了握在手中。三分随性,七分风流,正一位京城的高门世家子。
七娘只打趣道:
“穿成这个样子,也不知要去祸害哪家小娘子!”
绍玉笑了笑,又至她身旁坐下,方道:
“听闻,方才你惹了谢伯伯不快?”
七娘一愣,才发生之事,他怎就知晓了?
只见阿珠正打帘子。她神情闪烁,不敢往七娘这边看,显然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七娘瞥她一眼,抱怨道:
“阿珠这个叛徒!”
“你的胆子是越发大了,”绍玉竖起大拇指,“连谢伯伯也敢说惹便惹。从前五郎被他修理的模样,我现下想起,还是一身冷汗呢!”
只见绍玉拍着心口,满脸的心有余悸。
七娘被他的样子一瞬逗笑,只嗔道:
“呸!你个没出息的!我一介小娘子,父亲还能真打我不成?”
绍玉见她笑了,亦附和着笑起来:
“你看,我是真心佩服,你又拿我取笑!”
七娘偏头看着他,一手托腮,摇头道:
“油嘴滑舌!”
“嘿嘿!”绍玉挠了挠头,“怄你一笑罢了!”
七娘掩面一笑,很是受用。这个三郎,到底是自小一处混大的,总能逗得她高兴。
她吃了一口点心,又与绍玉谈起家常:
“前几日,我去你家探望六姐姐,你也不在。听你母亲说,是约了人出去?”
绍玉回忆起那日,遂点了点头:
“是了,那日与张郎君几人登高去,故而不在。”
只听七娘“哦”了一声,绍玉又忙接着道:
“早知你来,我就不去了。”
“这是什么道理?”七娘笑道,“为着我而推脱他们,我成什么人了?况且,咱们时时能见的,也不在意那一日。”
“这话不错!”绍玉道,“上回没见着,今日,我不是来看你了么?”
七娘点点头,又见他手中马鞭,遂问道:
“你今日又从何处来?”
绍玉笑道:
“秋高气爽,正是登高时节啊!今日与几位太学生相约,去……”
他还未说完,却猛地顿住。
太学,是个忌讳。那里有她的酿哥哥,那个让她醉酒伤心之人。
他不该提的!
七娘亦听着太学二字,一时面色凝住。
只听她断断续续道:
“太学生们,亦会去登高的啊!”
绍玉抿了抿唇,并不答她。
七娘又道:
“那酿……”
不待她说完,绍玉心下一沉,道:
“他会去。三日后,太学一年一度的‘秋社’,你又能见他了。”
绍玉一口气说完,倒叫七娘有些不知所措。
“三郎,那咱们……”七娘试探地看着他。
“不是咱们,”绍玉忽而正色,“是你!”
七娘一愣,只怔怔地望着绍玉。思忆中,三郎还从未这般冷冰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