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真那般,谁知她是否还有新花样呢?
“哼!”七娘只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理她。
见着陈酿渐行渐近,七娘只两三步奔至他跟前,故作乖巧道:
“酿哥哥。”
陈酿微微一笑,哪里不知她的把戏。
他替她整了整襦巾,只道:
“又淘气了!”
蔡云衡看在眼里,一时有些讪讪。
她行一万福,方道:
“小女蔡氏三娘子,陈先生秋安。”
陈酿这才看向她,匆匆一眼,也不曾打量。
他带着七娘行至她跟前,作揖道:
“小娘子同安。”
陈酿又看了看七娘,只见她满脸不快,轻轻撅着嘴唇。
他笑了笑,又向蔡云衡道:
“敢是她得罪了小娘子,在此理论许久?”
蔡云衡亦笑了笑,又带着得逞后的侥幸,遂道:
“那倒没有。谢七娘子与我颇是有缘,向来知礼知仪,可见陈先生教得极好。”
还不待陈酿言语,七娘忙不屑道:
“谁与你有缘来?”
陈酿看着七娘笑起来。蔡云衡这句话,一是说她知七娘身份;二来是说,她亦认得陈酿此人。
偏偏七娘任性相答,倒也不失率真。
陈酿遂道:
“小娘子大度,不与她计较。我们这就告辞了。”
说罢,陈酿一番行礼,只拉着七娘告辞。
七娘回头,朝蔡云衡做了个鬼脸,遂也跟上陈酿去。
谁知蔡云衡不知所措,竟忽而唤住陈酿:
“先生留步。”
她又跟上来:
“曾闻先生大才,举世难得。小女子不过是真心请教,先生何必拒人千里?”
陈酿顿住脚步,蔡云衡这一番言论,倒叫人辩驳不得。
只见他淡淡道:
“小娘子此言差矣,在下断不敢当‘大才’二字。况且,在下本是蓼蓼的先生。小娘子自有先生,又何须在下画蛇添足?”
陈酿所言在理,蔡云衡一时只愣在那处,却心有不甘。
正此时,却见魏林举杯过来,一面大笑道:
“你二人兀自躲酒去,倒叫我好找!”
七娘见他已略有醉态,只掩面笑了笑。
陈酿方道:
“这就回去了,我自罚三杯如何?”
这倒正中魏林下怀,他遂笑道:
“陈兄一诺千金,可不许赖掉!”
陈酿摇头笑道:
“我又何曾赖过?”
“还有祁兄弟!”魏林指着七娘,“虽不能饮酒,也当赋诗助兴!”
他话音刚落,这才猛见了蔡云衡。
一时酒也醒了,人也正经了。到底是小娘子面前,未免唐突。
魏林方正色道:
“叫小娘子看笑话了,还未曾请教……”
不待他说罢,蔡云衡方笑道:
“蔡氏三娘,小字云衡。”
只见她言语颇是利落,态度亦不怯,与寻常小娘子有些不同。
她又道:
“小女子适才欲与陈先生请教学问,谁知陈先生不愿露才。不知,小郎君可愿指教?”
蔡云衡出此言语,在场之人皆是一惊。
这脾性,也太蛮了些。
魏林哪里见过这个?
他方断续道:
“既如此,我倒没什么学问……倒是众同窗们,或可探讨一二。”
这便是邀蔡云衡入席了!
七娘与陈酿皆有些莫名地看着魏林。
只见蔡云衡退后了一步。七娘又看向她,也不知她是否会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