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天气,越发寒凉起来。
郓王随园的银杏,也已然落尽。倒是湖心亭的红梅,生出些花苞来,应是今年开得最早的几株。
前几日,朱凤英见此处景致颇佳,便置了个小席于此。
想来,不多时,待天气更冷些,就着亭上红梅,自是个赏雪的好去处。
知她要来,郓王早已让人在亭上铺了厚厚一层狐裘。
朱凤英随意坐了,只兀自点茶吃。亭上四周自有暖炉熏着,帘幕轻垂,便是室外,也并不觉着寒冷。
郓王下朝而归,屏退了左右,自撑船过来。
湖面零星有些晨霜,远远瞧去,波光粼粼,竟似在星河中游荡一般。
他身披青灰云锦裘袄,头戴风帽,俨然一副清贵姿态。
郓王一面上岸,一面朝朱凤英笑道:
“凤娘!”
朱凤英闻声,抬眼看去,亦朝他浅浅一笑。
郓王负手行至亭子旁,忽而顿住。
他打量自己一番,又抬手掸了掸身上的霜寒气,方才掀帘进去。
只听他笑道:
“每每你来,我这宅子,便多风雅几分。”
朱凤英将身子朝一旁挪了挪,又推了一盏茶至他跟前,只道:
“天气愈发冷了,吃盏热茶。”
郓王就着她让出的地方,亦随性在狐裘上坐了。
“说来,”他问道,“你那伤口,近日还疼么?”
她为救他落下的伤,他一直有些无法释怀。
朱凤英遂道:
“也没什么,偶有发作,吃些药也就无事了。”
郓王叹了口气:
“日后这样的天气,还是在屋中的好。”
他才说罢,又忙吩咐亭外丫头多添一双暖炉。
又道:
“御医本也说了,养伤期间,切忌操心。谁知,五木观之事,你还偏去掺和!如今落下病根,也不知养不养得回!”
“你有这份心,也就够了。”朱凤英笑了笑,“说来,我见你近日很是忙碌,难得有个空闲。若公务在身,倒也不必念着我。左右,我不过是为着此处景致来。”
“是有些忙。”郓王点头道,“只是,咱们许久不见,我心里总也是念着的。正好你来,再忙的事,总能放一放。”
朱凤英瞥他一眼:
“每每与你好生说话,便这般不正经!”
郓王看了看四周景色,只道:
“忙里偷闲,听你骂我几句,也总是好的。成日对着那些折子文书,人也闷得不成样子。”
“怎么,竟这样忙?”朱凤英惊道。
郓王点点头,方道:
“近来礼部与吏部事多,加之太子那里,又有许多要帮衬之处。”
朱凤英看着他,越发见出心疼来:
“你看看你,眼圈都熬红了!”
见她这等模样,郓王一时心有所动,只深深凝视着她。
朱凤英却有些羞,忙避开他的眼神,只嗔道:
“呸!又作出那样子!”
郓王低头笑了笑,再不逗她,正欲好生说话,却被帘外人打断。
那是郓王亲信,立在离湖心亭不远之处,只听他唤:
“殿下,陛下急召。”
帘中二人举目对视。急召,定是有大事了!
朱凤英有些担心,遂问:
“你才下朝来,怎么又有急召?”
郓王朝帘外看了一眼,思索半晌,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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