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娘忽忆起五木观之事,又道:
“看来,王伯母看中云衡,不只是说说而已。”
一提起这个,绍玉更是来气。
他只道:
“你以为,他们为何会逼我来赴宴?”
“逼?”七娘只望着他。
“不然呢?”绍玉扶额,“诚如你所言,我与蔡三娘子,不过是一面之缘,也没什么交情的!”
七娘垂下眸子。
不是他的交情,便是王府的交情了。
果然,此事还真有些端倪可见。
七娘叹了口气:
“原来,三郎亦是会为家中的安排烦恼啊!”
绍玉忽怔怔看着她。
短短几句,七娘应是明白了来龙去脉,故而有了这话。
这等清灵心思,也只她了。
绍玉方笑道:
“也算不上烦恼,不过是来送份礼。况且,还有好戏看,不算无趣!”
他口中的好戏,无疑是太学生们的义举了。
七娘瞥他一眼,事关酿哥哥,绍玉这等打趣态度,她很是不喜欢。
“那可不是戏!”七娘只道,“当得‘大义’二字。”
绍玉这才发觉自己失言。
太学生们的举动,他亦是佩服的。
虽说绍玉身后有着王家,不敢轻易发表言论。可到底是热血方刚的少年郎,岂有不为之动容的?
眼前是自小一处长大的七娘,说一说自然无妨。
只见绍玉点头道:
“陈二哥此人,向来于大义无亏。”
七娘亦点点头:
“酿哥哥说过,待人行事,但求问心无愧。”
绍玉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只笑了笑。
于行事上,陈酿倒是无愧。可待人呢?对于七娘,他真就无愧么?
若真无愧,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剪不断,理还乱。
他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一声唤打断思绪。
“蓼蓼。”
忽闻得一声,温润如水,柔软似雪。
七娘莞尔一笑,回过身去,果是陈酿。
她三两步行至他跟前,仰头卖乖道:
“酿哥哥!”
陈酿亦笑了笑,又朝绍玉拱手:
“王小郎君也在。”
不待绍玉还礼,七娘便拉着陈酿,笑道:
“酿哥哥来寻蓼蓼的?”
陈酿点了一下头,道:
“适才见着阿珠,方知你在此处。已让她去取你的斗篷,夜来寒气甚重,莫着凉了。”
七娘乖巧地点了点头,很是听话的模样。
绍玉见他们如此,方道:
“我……回席上去了。”
“王小郎君,”陈酿忽道,“宴席已散了。”
“哦。”绍玉兀自点头,“那……我且回去了。”
正待转身,七娘又道:
“三郎!天色已晚,你惯不看路的,骑着马,仔细行走啊!”
绍玉望着她,浅浅含笑,只道:
“好!”
说罢,便也兀自去了。
七娘望着他的背影,自语道:
“三郎今日,有些奇怪。”
陈酿笑了笑,朝她额头轻轻敲上一记:
“蓼蓼怎来了?”
被他一敲,七娘蹙了蹙眉,忙护着自己的额头。
只见她委屈道:
“只许酿哥哥来,不许蓼蓼来么?蔡三娘子亦邀了我呢!”
陈酿从来便拿她的歪理没办法。
他摇摇头,又看了看前头散去的宴席,遂道:
“罢了,我送你回府吧!”
七娘低下头,笑意更深了些,只乖乖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