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谢诜复职,王府上下便一直提心吊胆的。
新皇的猜忌、谢府的报复,他们心中比谁都明白。
可奇怪的是,不论什么处置,却迟迟不曾下来。如此,更是叫人惶惶不安了。
自朱夫人的家宴回来,谢蕖心中更不是滋味。
不论谢诜赋闲时,或是复职后,再没比她处境更尴尬的了。
家宴之上,瞧着倒是一团和气,又有赵廷兰时时插科打诨,很是热闹。家人之中,亦无人故意对她捻酸打趣。
可谢蕖心中如何不明白,家人虽不会因王家之事迁怒于她,可待王绍言,待王家,狠下那分心,是迟早的事。
“绍言,”她唤道,“前日家宴之上,……”
才说半句,谢蕖只作一声叹息。
家宴之上,她本欲问一问对王府的处置。奈何母亲一再搪塞敷衍,倒不好再多言了。
王绍言抚了抚她的肩:
“眼下的境况,府中一片人心惶惶。蕖娘,若是……你倒不如回谢府去……”
谢蕖一怔,忽抬起眸子望着他。
“你怎说这样的话?”她难以置信。
王绍言轻缓地叹了一声:
“你如今有孕在身,家中又是这般。我是怕你忧思太过,总不大好。”
谢蕖只道:
“你为我夫君,你既在此,我又往何处去?便是此时家去,我就不忧心么?”
“蕖娘,”他叹道,“眼下家中人心惶惶,父亲与兄长亦是多方奔走。我顾及不到你,也是有的。不如回谢府去,有你母亲照料,也好安心养胎啊!”
此时,王府正处于风口浪尖之境,岌岌可危,不定哪日就遭了祸端。
留谢蕖在此,他到底不忍。
她抬眼凝视着王绍言。
二人自幼一处长大,又是多年夫妻,他的话,谢蕖如何不明白?
已然这个时候了,他竟还护着她!
他不请谢蕖去求情,还偏将她往娘家赶,便是要她远离是非,兀自保重。
可谢蕖,又何其忍心呢?
“我是该回趟谢府的。”谢蕖道,“绍言,让人备车马吧!”
王绍言只当她听劝,点了一下头,便安排打点去。
他步出院子,不经意地叹息一声。是放心了,安心了,可总还是不舍的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放她归去,也许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事。
王绍言抬手接着飘落的雪。原来,已是深冬了。
谢蕖回到谢府,众人还是一般的殷勤相待,并未因着她是王家妇而有所不同。
“七娘子,七娘子!”只听阿珠唤道,“六娘子回来了,正在大夫人那处呢!”
七娘正托腮发愣,近日变故极大,也不知三郎如何!
忽闻着阿珠的声音,她蓦地回头,只道:
“只六姐姐一人?”
谢蕖身怀有孕,独自回府,总是奇怪了些。
阿珠点点头,又笑道:
“六娘子如今有孕在身,我见她行动颇是沉稳,倒不似从前在家中一般。七娘子可还记得,六娘子从前与你一般顽皮呢!”
七娘瞥她一眼:
“我哪里顽皮来?”
阿珠掩面笑了笑,却不言语。
七娘又捧了一个彩球,随手抛着玩,可神情之中,却满是无趣。
“七娘子不去看看?”阿珠问。
从前闻着姊妹们来,七娘皆是一刻不等地去。尤其六娘子,二人既为同胞姐妹,年纪又相仿,自然比旁人更要好些。
七娘撇撇嘴,将彩球丢到一边。
她道:
“却是三郎未来!”
阿珠一番思索,王小郎君确是许久不见了。
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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