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大吉医馆, 位于成都府西南方,坐北朝南, 占地三亩, 远远望去,飞檐碧瓦, 高墙层叠, 很是壮观。
医馆正门, 长阶高伫, 门高数丈, 黑漆反光, 门梁高挂金字牌匾, 上书四个大字:“万事大吉”, 大门两侧,两只丈高神兽驻守,威武非常。
待连商计一行浩浩荡荡赶到, 医馆门早已前排了三队人马, 皆是抬货携礼,显然是今日来求医的另外三家。
第一队,是一辆黑色马车, 前后仅有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做保镖, 并无其它,颇为低调。
第二队,是一辆红木马车,车前车后, 随着不少丫鬟小厮,其后还拉着一车不知是什么东西,遮得严严实实,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商户。
第三队,则是十几匹骏马,马上皆是精瘦汉子,身着黑色皮甲,腰跨长刀,风尘仆仆。
四队求医人一同候在医馆门前,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医馆大门依然毫无开启预兆,众人不禁有些焦急,但又不敢太过造次,尤其是那一队骑马的江湖人,显然是在强压火气。
郝瑟站得腰酸背痛,闲极无聊,便开始四下打量这万事大吉医馆,最后将注意力放在了门口那两只神兽身上。
那两只守门兽,通体黝黑,隐隐发亮,可造型却十分特别,与平日里的守门石狮大相径庭,体型粗壮,小眼圆耳,四肢短粗,背后尾巴仿若扇子高高竖起,看起来还颇有几分可爱。
“舒公子,这两只是什么?”郝瑟问道。
舒珞顿了顿:“这是云隐门的守门神兽。”
“我是问,这是什么动物?神兽怎么还有这种萌萌哒的造型?”
“小子,你眼瞎啊,那是两只臭鼬!”炽陌冒出一句。
“诶?!”郝瑟惊诧。
尸天清、文京墨、宛莲心、流曦等人也是一脸惊色,车里的连商计冒出脑袋,甚至连丹霄道长都探出了头。
“臭、臭鼬?!”郝瑟眼角抽搐,“就是那个放屁其丑无比的臭鼬?!”
“正是——”
“这云隐门怎么弄两只臭鼬当守门神兽?”
“咳,小瑟你有所不知,云隐门中有一种特制的药弹,威力惊人,正是——”
“吱呀——”
舒珞一句话未说完,医馆大门开启,走出了一队妙龄少女,为首的正是万事大吉医馆馆主的贴身侍女骆嫣。
“门前四位可是手持牌号今日来求医的?”骆嫣问道。
“正是!”
“正是!”
阶下人忙答道。
“牌号送过来。”
四队人立即递送号牌,骆嫣一一查验,点了点头,福身一礼:“请进吧。”
第一队两个家丁搀扶一个垂垂老者慢吞吞走入,第二队两个大汉抬了一个盖的严严实实的担架下车,另有丫鬟搀扶一名老妇随后匆匆入门,第三队十几位大汉同时翻身下马,走向大门。
“且慢。”骆嫣抬手一拦,“除了病人及其亲属,其余人需在门外等候。”
为首大汉忙道:“姑娘,能否通融一下?”
“可以,每人再交十两入门费。”骆嫣道。
“十两?!”
“你们怎么不去抢?!”
众大汉顿时怒了。
“这是医馆的规矩。”
“太过分了,你们——”
“好了!拿银票。”为首大汉冷声道。
一名大汉愤愤从怀里抽出一张银票递给骆嫣。
骆嫣结果看了一眼,福身:“请。”
众大汉气冲冲奔了进去。
“一个人要十两入门费?!”魏方一脸惊诧,忙对连商计道,“要不老爷就让我一人陪你进去——”
“咳!”郝瑟上前一步,“连老爷,您可想清楚了,若是我们不贴身保护,如果有个万一,远水可救不了近火啊。”
“对对对,郝少侠所言甚是!”连商计一拍魏方的脑袋,“我连家还差这几百两银子吗?!”
“是,老爷——”魏方一脸委屈送上了银票。
“一百两,刚好。”骆嫣扫了一眼人数道。
“哎,明明是九十两——”魏方一回头,“丹霄道长,你也要进去?!”
队伍最后的丹霄道长佛尘一甩:“恐有邪祟,贫道自然要护连老爷周全。”
“好了好了,一起走!”连商计迫不及打冲入大门。
“道长莫不是怕再有人来捉你做人质?”郝瑟挑眉问道。
“嘘嘘——小声点!”丹霄忙竖起手指。
众人摇头憋笑,纷纷入门。
众人在一名丫鬟带领下,穿过前堂,行过耳门,绕过长廊,行入医馆内部,一路上,遇到的皆是样貌秀美的妙龄女子穿梭在庭院之间,忙忙碌碌,却皆是十分安静,听不到任何打闹嬉笑之声;放眼看去,入眼之景,精致华美,处处透出奢华气味。
郝瑟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文京墨和舒珞则是大为惊诧,窃窃低语不绝于耳:
“这是太湖湖心石!这么大一块,起码一万两。”
“这地砖是青岭岗石,一块就要是十两上下,居然铺了整院?!”
众人啧啧称奇,郝瑟更是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造型,持续目瞪口呆状跟随大部队穿出长廊,到了一所院落之内。
院内花圃百花齐放,绿柳成荫,溪潭潺潺,鸟语啾啾,甚是雅致,其内仅有一间厢房,上挂“零香”牌匾,门扇大敞,里设内室、外室两间,外室置有软椅小桌,内室隔断之处,挂着三层幔帐,第一层珠帘,第二层纱帘,第三层锦帘,层层叠叠将内间遮得密不透风。
小丫鬟领着连商计一队步入,嘱咐众人在此稍后,便匆匆离去。
屋内四队求医人纷纷寻了位置等候,那几个江湖汉子围站一圈,时不时瞥郝瑟这边几眼,低声讨论,神色愈发凝重。
郝瑟等人自是无瑕搭理,因为舒珞又开始对屋内家具摆设进行新一轮评估。
“这个香炉乃是前朝精工大家乾令的作品,市价两万两,这几张椅子,上面的雕功是西湖名家吴桦子的手艺,一把工费起码有五千两——”舒珞摇了摇扇子,“云隐门果然名不虚传,富贵非凡啊!”
“唉,看看人家混的,再看看自己……唉……”郝瑟摸摸这个,瞅瞅那个,一脸惆怅,看得众人满头黑线。
几人说话间,内室幔帐后传出脚步轻响,萧画掀帘走出,提声道:“请第一位患者入内。”
第一队的老者两名吓人搀扶,颤颤巍巍走入,可行至最后一层锦帐之外时,就被萧画拦下。
丫鬟搬来木凳小桌放在帐前,又在桌上放了一个手枕。
“探手,诊脉。”萧画道。
老者忙将手腕平放在枕上。
套着蚕丝手套的手指探出锦帐,轻轻压住老者脉门。
屋内慢慢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老者沉重呼吸。
少顷,手指收回,帐内传出窸窸窣窣纸响,不多时,萧画从帐后绕出,递给老者三张纸,道:
“第一张方子,服十日,第二张,服十五日,第三张,服二十日,即可病愈。”
“多谢馆主、多谢馆主!”老者顿时大喜,连连致谢,顿了顿又问道,“敢问馆主,我这病,平日调理可有注意的地方?”
“一百两。”萧画道。
“是是是!”又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萧画接过银票,转入纱帐,少顷,又转出,递过两张纸。
“第一页,是应做之事,第二页,是忌讳之事。”
“多谢多谢!”老者千恩万谢,退了出去。
“第二位患者请上前。”
两个壮硕家丁忙抬着担架上前,平放帐前,小心掀起被褥,露出一名面黄肌瘦,形若枯骨的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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