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愧对安氏了。
于是许旸对安氏百般纵容,一开始安氏只是有些娇纵和女儿家的小脾气,又在新婚,正是图新鲜的时候,许旸不仅不觉得不好,反而觉得安氏发脾气也格外的可人,就这样,在许旸的默许和纵容下,安氏的脾气一点点膨胀了起来,对许如从不管不问的冷淡到了挑剔折磨欺辱泄愤的地步。
当许旸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却不敢面对这样的局面,不敢面对自己犯错之后的一错再错,所以他对许如遭受的所有的不公平的待遇全都视而不见,甚至自欺欺人的将一切的过错都算在许如身上,是许如不够乖巧不够孝顺惹怒了安氏,安氏严于管教也是为了许如好,严师出高徒,严母出孝女……
许如终于要嫁出去了……
许旸长舒了一口气,闹腾了近二十年的这个家终于可以安定了,他在安氏面前再也不用觉得自己理屈了。
安氏梳妆完出来脸上还带着愠色,许三老爷又苦口婆心的解释,“现在我们许家的地位蒸蒸日上,所以父亲母亲的意思是趁着如姐儿成亲,邀亲朋好友聚一聚,所以才将如姐儿的婚事办的这么热闹,并非有意枉顾夫人的心情,再者如姐儿的嫁妆除了宫中应有的份额,余下的都是姝姐儿补贴的,并没有花许家公中一分一厘!而且母亲也许诺了,媛姐儿出嫁的嫁妆要比这多的多,公中不够的,母亲私下里给补齐!”
“是……是……是姝姐儿补贴的?”安氏惊讶的张大了嘴,她还以为许如六十六抬的嫁妆是老夫人补贴的。
许如公中的嫁妆送到安氏那儿时,安氏将能克扣的都克扣了,能换的都换了,连一个鎏金的脸盆都换成了铜的,她就等着许如寒酸无比的出门,可是没想到许姝却送了许如几乎全副的嫁妆。
许三老爷点头,“姝姐儿跟如姐儿关系要好,她又时常得宫中恩赏,还有各家的人情节礼,私库颇丰,就拿了一部分出来拖母亲暗中加进了如姐儿的嫁妆,也是怕夫人你多心,母亲这才一直瞒着的!”
安氏怒道,“母亲瞒着我也就罢了,老爷您为何也要瞒着我?”
许三老爷大呼冤枉,“我也是刚刚才从母亲口中得知的!”
安氏还是怒气腾腾不减分毫,许三老爷再三解释,夫妻二人正你一言我一语争论时,张瑞明携着许如前来拜别父母了。
许三老爷忙住了口端坐好,安氏也坐正了,只是脸上却不见丝毫笑意,但是好歹把怒气压了下去。
别了父母,花轿在一片欢天喜地的锣鼓声中出了门,许家渐渐归于平静。
“小姐,四小姐的花轿出了门!”
“嗯!”许姝抬起的手迟迟没有按到琴弦上,低垂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小姐……您不高兴吗?”圆圆不解的问道,“四小姐嫁了人不正是您一直盼着的吗?”
“正好相反!”指尖终于抚上了琴弦,发出一声低沉而又悠远沉吟,“我很高兴,高兴四姐终于远离了这个讨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