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一个许家人我都没有看见!”
“许家我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舍不得庄子上新栽的几棵海棠罢了!”许姝在心底里叹息了一声,她不如高志男豁达开朗,凡事总是先看到阴暗面,此去柔然的一路上绝不会平静。
高志男笑道,“这话要是叫你那几个丫头听见了,只怕都要气哭了,感情她们在你心里还不如几棵树来的重要!”
许姝回桃花山庄收拾行囊的时候是高志男陪着她一起回去的,踏雪等人哭的肝肠寸断的模样她记忆犹新,其实整个许家对许姝好的只有她身边的那几个婢女了,所以许姝临走前也给她们做了最详尽的安排,全放了身契,赠了产业银两,还有偌大一个庄子住着,甚至还特意去拜访了冀王妃,恳求冀王妃多多照拂余下的七个婢女,细致到这个份儿上,高志男都自愧不如。
许姝笑着正要分辩,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马车也渐渐停了下来,许姝不由侧耳捕捉动静,这时有宫女过来传话道,“长安公主身体不适,休息片刻后再出发!”
高志男叹气,“又来了!早上是肚子疼,现在不知又是哪儿疼了!”
长安公主不满意和亲之事是整个送嫁队伍人人皆知的事,之前在宫中一起学习柔然风俗礼仪的时候,长安公主就百般不愿,不是板着脸,就是与教导的女官翻脸,今日早上眼看吉时就要到了,她却还闹着肚子疼,不肯梳妆,还是太皇太后板着脸来了她才不敢再闹,现下才刚出城她便又出了幺蛾子。
“她本也是嫡出的郡主,什么样的好亲事没有,被逼着去和亲,心里难免会有怨气!”
许姝倒是对长安公主的心情和作为很是理解,这种事摊在谁身上谁都不会感到兴高采烈,送嫁的十人中除了她与高志男,余下的八人又有哪个是心甘情愿的呢?只是她们不如长安公主有所倚仗,可以有恃无恐的使小性子发脾气,她们只能小心翼翼的将心底的怨气藏起来。
“嗳,也是可怜!”作为同样被父亲舍弃拿去换取功名利禄的棋子,高志男心底里也是同情长安公主,“听说那个郁久闾丘仑可汗原来是有一位可敦的,是铁勒一族的公主,因柔然与铁勒族起了战事,郁久闾丘仑可汗就将那位可敦杀了,之后便向大胤求亲了!”
柔然果然是个视女子性命去蝼蚁的地方,许姝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也就说如果有一天大胤与柔然起了战事,长安公主和她们这些人也逃不脱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些都是父亲告诉我的,他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能尽心辅佐公主,稳固大胤与柔然的邦交,可是我只怕是要让他失望了,长安公主自己都不想履行她的职责,更何况我们这些陪衬!”高志男忍不住嗤笑,她的父亲无论何时都不忘国家利益,也不知他为大胤鞠躬尽瘁,连女儿都搭进去了,日后会有什么样的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