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家着实憋闷,贺知春才去那里站了那么一小会儿,就一身汗津津的。
初来葵水,又折腾了这么久,让她有些腿肚子发软,沐浴更衣之后,便上了榻,想要歇个晌。
阮嬷嬷怕她受寒,将那冰盆摆得远远的,自己个拿了蒲扇,坐在床边给贺知春摇了起来。
“嬷嬷别受累了,我也睡不着,就是眯一会。”贺知春闭着眼睛,右手的手指在手背之上有节奏的敲着。
“睡不着,那便听某给你说事儿吧。”
贺知春听这声音不对,睁开眼睛一看,果然看到崔九正坐在床边,给她摇着扇儿,阮嬷嬷坐在一角的椅子上,正缝着一双软底子鞋。
贺知春侧着身子,颇有兴趣的问道:“说什么事儿?”
崔九手摇着扇儿,“听说你的左邻右里。”
“先说岑文,他是孝子,缺钱花,子女众多,身子不好,尤其在乎老百姓,好名声。从今日的事来看,咱们想的重金收纺车农具良种之策果然奏效了,岑夫人手中果然有新的织机。”
贺知春来了兴致,“岑夫人应该对岑文的忍耐快要到极限了,若不是亲眼瞧了,我都不敢相信,岑长君乃是丞相嫡女,不但连个仆从都没有,竟然还要自己纺纱织布。”
“岑夫人头上只带了素银簪子,岑长君只戴了银丁香,岑家的确是缺钱。”
崔九乃是御史,手下都是一些耳目灵通的家伙。岑文并非出自名门,靠着一笔文章就坐到了中书令的位置,眼红他的人多了去了,也是御史台重点盯着的对象。
何况岑家还有个大嘴巴的岑昭,小黄汤一灌,什么秘密打听不出来。
崔九一早便同贺知春说了,岑夫人家中有新的织机这件事,贺知春立那告示,很大一个原因,也是为了钓出她来。
崔九笑了笑,手中的扇子摇得更快了一些。
“你送钱归送钱,记得要大义凌然,以送名声为主,岑文吃这一套。而且岑文如今是支持你四哥的。只不过他并非是魏王党,只是因为魏王目前算得上是嫡长,符合他心中的次序。”
贺知春眨了眨眼睛,“你放心吧,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崔九没有多问,他相信贺知春。
“再说工部尚书李大亮。李大亮也很穷……为人忠厚重情义。李大亮倒是不反对你,也不在乎什么虚名,你们都才治水归来,是以他应该对你比较有好感才对,应该争取他。”
李大亮文武全才,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李大亮同房公过往甚密,怕是私下里也是支持晋王的。”
崔九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为啥咱大庆的官员,一个个都这么穷。钱都被阿俏和二哥赚走了么……”
贺知春哈哈大笑起来,“这说明大庆有很多好官啊!孙大夫也不宽裕,鲁县令就更是穷得几乎无片瓦遮身。听你这样一说,我难不成先得带着那些反对我的人,一道儿发家致富?”
这些人虽然都反对贺知春当皇太女,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是大庆的肱骨之臣。
只不过所站的立场不同罢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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