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珠瞧见了贺知春,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
上回博陵崔氏出身的一个小姐妹儿开花会,她又戴了元宵的发簪前去,岂料还没有秀上几句,就发现了那群小娘子头上,好好几个都戴着元宵的发簪,而且个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衬托得她这个,十分的单调了。
其中有一个时常同她不对付的堂姐,还开口笑她,“那贺家的银楼里猫儿发簪有一整套儿的卖,也算不得多贵你叫掌柜的端了来家中选便是。我听闻有些囊中羞涩的,怕被人落下了,竟然拿了石头,自己刻呢。”
“之前还说这是崔九的猫儿,天宝公主都不让碰……啧啧,说得我都信了。我说你若是能够撬走崔九,那就快点些啊!咱们长安城还有一大队小娘子排队等着嫁李天宝呢!”
简直气得她七窍生烟。
身为世家女,竟然说话如此粗鄙!
她一回到家中,便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给摔碎了。若不是……若不是……那她今儿来都不想来!
贺知春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昂首挺胸朝着崔老夫人走去,崔老夫人姓卢,乃是范阳卢氏出身。
贺知春十分佩服五姓七望的人,就那么几家通婚来通婚去的,也不怕帮自己个整懵了。
随便见着一个,从娘家看是姑姑,从婆家一看,得,叫老祖吧!
为什么在见婆家人的时候,她还在这里想有的没的?脑壳太灵泛了也不好啊!贺知春有些闷闷的想着。
“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说着让阮嬷嬷拿了她送的寿礼来,乃是一尊玉观音和一卷用金丝线绣的佛经。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贵主这佛经可是自己个亲手绣的?听闻贵主拜了褚侍郎为师,写得一手好字。”
贺知春摇了摇头,“并非天宝亲手所绣,乃……”
“这晚辈送寿礼给长辈,重要的是孝心,怎能假借他人之手?不过贵主成日里在外头忙正事,无暇他顾,也是在所难免。”
这话就诛心了!
贺知春仔细的瞧了瞧,这人应当不是崔家的长辈才对,不然她没有理由不认识。
贺知春微微睁了睁眼睛,询问的看了一下崔夫人,“夫人,这位是?”
崔夫人面有薄怒,悄悄的看了崔九一眼,见他已经面色铁青,“这是我娘家嫂嫂,她向来心直口快,贵主莫要放在心上。”
贺知春顿时明白了,这八成是郑明珠的母亲,在给她的女儿打抱不平呢!
贺知春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崔夫人的说法,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会放在心上的!若今日不是崔九祖母生辰,那她可要啪啪打脸回去了。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郑夫人见贺知春藐视她,顿时恼羞成怒,“你就是这样对长辈的么?”
贺知春都无语了,我本来懒得伸手打你脸了,你非要把脸伸过来求我打,真是伤脑筋啊!
崔九已经勃然大怒了,“舅母还请慎言,这里是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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